憐景一驚,微微仰起頭瞧著他。然後淡淡開口道:“謝將軍好意,不過將軍無需為憐景憂心,若是叫人瞧見了,牽累將軍違逆了太後的意思就不好了。”邊說邊伸手欲脫下大氅,尉遲陵越忙按住她抓住大氅的手,冰涼的觸感自掌心傳入心底,頓時掀起巨大的波瀾。尉遲陵越皺眉,她的手太冷了,冷得太過不真實,仿佛下一秒便會消失。思及此,便是那般自然的反應,他隻有些驚慌地為她將大氅的銀色絛子係好,方才開口道:“娘娘無需多做擔憂,臣自有分寸。”語罷,便大步走進儲思閣。
“微臣給太後請安!”洪亮的聲音回蕩在大殿裏。
太後轉過頭朗聲道:“自家人不必多禮!”語罷走上前扶起尉遲陵越,“今兒個怎有空到宮裏來了?”太後瞧著他隨意道,“若是來求情的,那就不必開口了!”
聞言,尉遲陵越驚訝地抬起頭望向太後。太後一見他這神態,心下頓時萬分了然,隻氣道:“也不知道這景妃給你們吃了什麼藥了,竟都巴巴兒的來為她求情!你倒是給哀家說說,她究竟有什麼值得你們如此袒護!”
尉遲陵越聞言微微皺了皺眉,瞧著這情況,太後的火氣怕是尚未消盡,適才丞相匆忙造訪將軍府,說是皇上龍體微恙,太後大發脾氣遷怒了景妃娘娘,如今已是連丞相親自開口都未能討得半分恩典。這才奔了將軍府,念及尉遲家與太後之間總算是有些血緣,隻得托了他親自前來。
尉遲陵越得了消息當下便進了宮,原是以為不過是平日裏的小罰小懲,竟不曾想自己見到的卻是這般境況。
正這般想著,但聞太後的聲音再次響起。
“你說這更奇怪的是,求情之人竟是施瑞那個老狐狸,他這一輩子便是細細地算來亦是幾乎從未向人開過口,今兒個為了這個小丫頭竟想到這來向哀家討個人情。還說什麼早已收了她做義女,此等理由豈不是天大的笑話!”太後斜睨著尉遲陵越的臉,神色依舊是含著些許質疑,而語氣卻略有緩和地繼續道,“姑母的性格你該是了解的,景妃犯下這等大錯又豈能容他討了這個人情去?!”
尉遲陵越聞言,頓時明白了此事如今的發展狀況,他深知此刻若繼續說些求情的話隻會適得其反,於是便索性順著太後的話說道:“姑母一向正直況且是此等大事定是不能輕饒了的!”他頓了頓,“但是……”
“但是什麼,難不成你也和施瑞是一道兒的?”太後怒道。
尉遲陵越神色平靜地應道:“自然不是,陵越今兒個是來探望皇上的!不曾知曉中間曲直,隻是方聽姑母所言,想到了一些事罷了!”
“什麼事?”
尉遲陵越故作遲疑地搖了搖頭道:“罷了,還是不說為好,否則定是又要惹得姑母不悅,陵越這就進去探視皇上。”
語罷,便抬了步子欲直奔內殿。隻聽聞太後開口道:“有話直說便是,在姑母這兒還有什麼說不得的。”
尉遲陵越聞言方才轉了身,歎了口氣開口道:“姑母您想,施丞相為朝廷效命多年,如您所言從未向任何人開過口,今兒個肯為了景妃娘娘向您討這個人情,您怎有拒絕的道理,這樣未免有損臣心啊!”尉遲陵越嚐試著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