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荒謬的侍寢(二)(1 / 1)

憐景未曾回答,隻福了福身,大步向太清殿走去。尉遲陵越望著憐景遠去的背影,似是當真聽聞腦海裏一個聲音反複回響:她是這般的特別,特別到終有一日會真正地取代楚陽在皇上心中的位置。倘若是她的話,或許也未嚐不可。

原想趁著人聲嘈雜悄悄回到皇帝身側的位子上,可早該料到,皇帝豈是那麼好蒙騙的。尚不待憐景將身子坐穩,便忽覺有人用力拉了自己一把,這一拉令憐景本就不穩的身子一下子失了衡,險些出了洋相。緊要關頭,但覺腰間一緊,下一刻人已經到了皇帝懷裏。憐景睜開眼,窘迫地欲掙開皇帝的雙臂束縛。然而哪裏有那麼容易的事,皇帝非但沒有鬆開,反而更緊地將她環在身側,憐景略顯氣氛地抬起頭瞪著他,隻見皇帝依舊談笑自如地與朝臣飲酒,仿佛這死死扣著她不放的那條手臂與他全然沒了任何關係。不由氣結,隻任憑這無賴的皇帝環抱著。

這一切皆是那般自然之事,可瞧在了某些人的眼裏,便是染了色兒的素絹,如何也看不順眼。

“皇上,富鄂圖家的靜蘭今兒個到哀家那裏坐了坐,這丫頭彈得一手好琴,說是也為皇上準備了一首曲子助興呢!這會兒一準兒是在殿外候著呢!”一直一言不發地坐在一側的太後終於開了口,那眼神直直地盯在皇帝的臉上,眼底卻未曾有絲毫慈愛之色。

皇帝轉頭迎上那目光,片刻,方才笑了笑,開口道:“能得母後這般稱讚之人,朕定然要好好地見識一下了。”

大殿裏頓時響起宏亮的宣召:“皇上有旨,宣富鄂圖靜蘭——”

太清殿厚重的大門在眼前緩緩敞開,但見一群身著白色長裙的舞姬簇擁著一名女子緩緩步入大殿之內,那女子行至人前曲膝見禮:“富鄂圖靜蘭攜眾舞姬給太後、皇上、各位娘娘請安!”

皇帝斜睨著立在殿前的那女子,餘光瞥見太後此刻甚是得意的神色,隻微微提了提嘴角,笑道:“平身。”

富鄂圖靜蘭低著頭聲音更是極輕極柔:“謝皇上。”

“朕聽太後說,今兒個你也準備了節目,可有此事?”皇帝說這話時,並未望向她,反而轉了頭瞧著身側之人。誰知這一瞧竟險些令皇帝笑出聲來。

此時的憐景想盡了辦法亦是沒能掙脫皇帝的“魔爪”,反倒將自己累的筋疲力盡了,便索性泄了氣地將整個身子的重量都倚在皇帝身上。皇帝倒也不曾有拒絕之意,反而表現得樂意之至。可憐景卻越想越是覺得心中怒氣難平,便轉過頭微揚著下巴死死地瞪著皇帝,這世上之事偏就是有這般巧合,便是在她揚了頭瞪著皇帝的刹那,恰逢皇帝轉過頭瞧著她。

富鄂圖靜蘭開口應道:“回皇上,確是如此,靜蘭今日欲獻上一曲《鳳求凰》為皇上助興,琴藝不精如有疏漏之處還望皇上、太後、各位娘娘海涵。”這話本就聲音極小,若是不仔細去聽,便是全然不知所雲。而皇帝此刻根本就沒將心思放在這富鄂圖靜蘭所言之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