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的——哪個不知死活的小東西!秦如鬆很不爽——他沒有料到有有誰吃了豹子膽的敢打斷他的話。
“你——”但當他看到一臉平靜的興旺時,臉上的囂張氣焰便一下子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這秦如鬆雖驕橫跋扈卻也並不傻,他本來就對這次毫無必要的出訪疑竇萬分,更何況這其中還跟著一個當今皇上身邊的紅人?對於興旺此行的目的,他是百思不得其解——說要做掉鄒亢吧卻為什麼要派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太監,說是恫嚇警告吧那有自己不就行了嗎?
雖然想不出個所以然,但這皇帝身邊的紅人卻也是萬萬得罪不起的!秦如鬆強壓著心頭的不快,諂媚的笑意一下子堆砌在臉上:“興旺公公有什麼盡管問吧!”
“皇上的密旨豈是你一個小小侍郎能夠聽的!還不滾一邊兒去——”此時的興旺不知道從哪兒來的勇氣,竟然絲毫不顧及大廳廣眾之下,竟對著秦如鬆嗬斥起來。
“哦——”秦如鬆慌忙應答著,剛才還趾高氣揚的臉瞬間死灰起來。他還想再說什麼,卻隻是嘴角徒勞抽動了兩下卻吐不出一個字來。
“還不快滾——”興旺又是一聲斷喝,尖利的公鴨嗓幾乎要將秦如鬆等人嚇得跳起來。
“是是是——”隨著秦如鬆手臂慌亂地擺動,一幹人頃刻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你們也退下——”興旺依然是麵無表情:“皇上再三叮囑,隻能有他一個人聽見!”
“作死的小旺子!你到底想咋?”好久沒有說話的魏良輔再也忍不住了。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以前那個唯唯諾諾、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小宦官竟一下子小雞兒變孔雀了!他成了身懷密詔的總管太監而自己卻成了不折不扣的階下囚——魏良輔實在無法接受這種巨大的反差,於是便歇斯底裏地叫囂起來。
“小魏子!退下——”此刻的鄒亢隻想知道眼前這個自己曾經左右看不上眼的小宦官到底帶來了什麼:“淳於愛卿!你也退下吧——沒有我的命令,不得近前——”
“可是——”興旺瞟了瞟身邊的勒墨耳等人,仍然麵有難色。
“右賢王閣下!能否回避片刻,容在下和興旺公公說上兩句話!”
“哦——”勒墨耳並沒有聞言而動,他嘴中支吾著臉上卻閃現出關切的目光。
“嗬嗬嗬!這個大王盡管放心——興旺公公不會謀害在下的——”鄒亢說完便是深深一鞠躬。
看著右賢王等人的身影也漸漸消失在遠處,鄒亢才收回凝望了許久的目光:“興旺公公!有什麼請說吧——”
此刻的興旺早已收起先前的冷漠,他甚至都顧不得往眾人消失的方向看上一眼,便撲通一下子跪下連哭大喊起來:“皇上!小旺子罪該萬死——情非得已,望皇上恕罪!”喊完便又是不停地磕頭。
“小旺子——起來吧!我已經不再是你的皇上了,有什麼就快說吧!”鄒亢雖然這麼說但卻並沒有將興旺扶起來——畢竟是曾經的九五自尊,鄒亢還是不能對一個太監禮遇三分。
“皇上——小旺子無能!沒有辦法幫皇上脫身,卻還有用這煩心話來聒噪您!小旺子罪該萬死啊!”
“哦!這也不是你的錯!你一個太監又怎能救我出去?有什麼就說吧!我已經不是你的皇上了,你不必害怕我——”此刻的鄒亢竟表現出出奇的冷靜,似乎剛才的一番隱忍已經將所有淤積的憤懣銷蝕的一幹二淨了。麵對這個曾經左右看不上眼的小宦官,竟表現出從未有過的平和。
“那小旺子就說了——”興旺知道反正死活也逃不過,索性就心一橫一股腦倒了出來:“端王殿下口諭——會善待宇文皇太後、皇嫂吳慧珠及太子鄒期許,天成皇帝請勿掛念———”
鄒亢心中先是一陣狂喜,接著吧便有疑惑起來——宇文皇太後他自然是下不了手的,但他冒了這麼大的風險費了這麼多周折才爬上龍座,又怎麼放過自己的嬌妻幼兒?他難道不懂的斬草除根的道理?難道千裏迢迢派貼身太監過來竟是為了傳這一無足輕重的消息嗎?
——不會的?絕不會的?想到這裏鄒亢不禁一陣冷笑:“他會那麼心好?說吧——還有什麼?”
“端王殿下還說——讓皇上放心呆在象奴,永遠也不要回去了!還說——”
“還說什麼?”
“還說如果皇上敢踏進南蜀一步,便會立刻殺了太後、吳皇後和小太子——”小旺子說完便一下子撲倒在地上,再不敢說一句話了。
“我早應該想到了——他會這麼好心嗎?我早應該想到了,他一定會用這個來要挾我的?”聽完小旺子這一番話,鄒亢的心一下子墜入萬丈深淵。他感到一種從未有過的寒意,這股寒意瘋狂肆虐著他全身的每一寸肌膚每一個毛孔,要將他凍得靈魂出竅再無複原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