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能否回到清寧宮做回自己的皇後,烏雲珠是一點兒也不在乎的。和她的婆婆宇文宜臻一樣,隻要能夠看到象奴退兵、兒子平安快樂,其它一切都不重要了。想要皇後王冠,拿去吧!隻要能活下去,其它一切都不重要。
但鄒震派兵刺殺鄒亢的消息傳入後宮時,兩個女人幾乎是一下子被嚇傻了!——怎麼會這樣啊!雖然從被挾持回到錦城的那一刻,兩人就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但當這個殘酷的現實擺在麵前的時候,還是無法接受這個現實。
“太後!太後!他竟然要殺掉皇上,他竟然要殺掉他的哥哥,他竟然要殺掉你的兒子!天哪——這可怎麼辦呢?”烏雲珠忽然一下子撲到宇文宜臻的腳下,死死抱住女人的雙腿:“我的娘呀!怎麼辦呢?他真得就要殺你的兒子了!你快想辦法救救他啊——”說完竟哭天搶地地嚎啕起來。
“珠兒別慌!會有辦法的——哀家這就去找那個忘恩負義的家夥!你等著——我這就去!”宇文宜臻也是老淚縱橫——一想到遠方仍危在旦夕的兒子,不禁一瞬間心急如焚。
“李如瑾——”宇文宜臻對著宮門外就是一聲斷喝。
“奴婢在——”一直在外靜候的老總管聞聲飛快地跑了過來:“太後——”
“備輦!本宮要去紫宸殿——”
“這個——”沒想到一向幹脆利落的老太監竟然支支吾吾起來。
“怎麼了?快去呀——”
“太後還是不要了!”李如瑾的腳依然沒有移動一絲一毫,雖是初春時節但額頭上的汗珠卻更加濃密了。
“怎麼了?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宇文宜臻再也無法忍受李如瑾的磨磨蹭蹭,她突然衝上去對著李如瑾就是狠狠一腳“快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太後!我們都出不去了——”身旁的小福子顫巍巍地說了一句。按理說這個時候根本輪不上他小福子插話——他是實在看不下去兩個女人無端承受這種折磨,也擔心失去理智的宇文太後會盛怒之下處死李如瑾,於是才鬥膽撂出了一句。
“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怎麼都一個個跟啞巴似得!”此時的宇文宜臻一雙鳳眼布滿血絲,五指箕張如同護崽的母狼。
“門外早已被羽林衛圍得嚴嚴實實!我們都出不去了啊——”
“啊!什麼時候?昨天不是還好好的嗎?”宇文宜臻不禁心中又是猛地一震。
“是今兒一早才圍上的!奴婢也曾經往外闖過,但每次都被硬生生地擋了回來——”此時已平靜下來的李如瑾滿臉無奈地說道。
“什麼?他竟然調動羽林衛圍上了仁壽宮,這不是要造反嗎?”宇文宜臻聞言大喊一聲,不待眾人反應就衝了出去。
“太後!晚了——他早就反了!”身後一個聲音將馬上就要跨過宮門的女人拉了回來,吳雲珠正滿臉淚水地凝視著眼前的一切:“一切都晚了!他不會見我們的——”說完竟向後一倒昏死過去。
“珠兒——”
“皇後——”
隨著一連串的吆喝,正廳中的宦官、宮女飛一般地圍了過去,幾個眼疾手快的小宦官忙是一個魚躍躥到了烏雲珠的身下,在女人身體觸地的一瞬間硬生生地將她墊了起來。
“媽媽媽媽——”在這一團雜亂的吵鬧聲中,一個奶聲奶氣的聲音傳來,正是奶媽懷中抱著的鄒期許。
“啊!我那苦命的兒子啊——”宇文宜臻再也控製不住滿腔悲痛,終於抱住奶媽懷中的鄒期許嚎啕大哭起來。
雖然蒲戎的刺殺行動失敗了,但錢炳文卻並不在意,因為他又成為皇上鄒震的貼身幕僚。和以前相比他在這個新晉皇帝心中的地位更加鞏固了,不僅一夜之間升遷為位列九卿之一的吏部尚書,而且還享有一個即使是丞相宰輔也沒有的特權——那就是可以隨意進入皇上書房,始終陪侍左右。
“錢愛卿!你說我們該怎麼辦?怎麼突然間一下子就滿城風雨了——”鄒震並沒有將戚瀅菀派虎賁衛刺殺鄒亢的事情抖落出來,但也沒有自己主動承擔。這倒有點兒出乎錢炳文意料之外
——看來他還是很在乎這個女人的!不知怎的錢炳文心中竟然有一絲酸溜溜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