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蠍子殷虹(1 / 2)

血——女人暗自一聲驚叫,她飛快地掏出繡帕,然後咬破手指在上麵迅速寫上幾個字。

“嘭”的一聲悶響,房門被一下撞開!夾雜著叮叮當當的打殺哀嚎聲,一股濃重的血腥氣息撲麵而來。

“娘娘快走!“一個渾身是血的壯漢兩手支著門框,對著屋裏聲嘶力竭地大喊。正在撕扯自己衣袖的栗芷婼不禁一頓——果然出大事了。因為既然一向沉穩如山的海裏青尚且如此,那他的那幫弟兄一定是凶多吉少了!

“咄咄咄——“又是幾聲脆響,海裏青猛一張口“哇”的一聲,一隻血箭噴射出好遠,如雨滴般落在了滿是灰塵的地上。

“快走啊——”壯士再次轉身一陣亂砍,栗芷婼渾身猛地一哆嗦,雖然手中依然在忙碌著,但眼角一下子瞥見男人的背上竟嵌著好幾隻短刀弩箭。

此時睡夢中的烏蒙也被驚醒了,他猝然躍起對著打開的窗戶就是一陣連珠飛箭。隨著“啊啊——”兩聲慘叫,正要衝進屋內的兩個黑影頃刻間命喪黃泉。然後這昆侖奴迅速抓起坍塌在地上的桌子,朝著洞開的窗戶就拚命塞了進去。

從沒有這麼驚駭過——栗芷婼的手幾乎握不住東西。她哆哆嗦嗦地用從袖口撕下的布條,將那卷繡帕綁在“暗影”的腿上。隨著“撲棱棱”一陣輕響,雪鴿在屋中一個優雅地盤旋,然後穿過窗戶直飛而去。

“哼哼——”窗外猛然傳來一陣冷笑,驚慌失措的栗芷婼不禁又是一個冷戰——好熟悉的聲音,但卻一時間想不起在哪兒聽見過。

“快走!怎麼還不走——”擋在門口的海裏青已經成了不折不扣的血人,他衣衫襤褸、頭發披散,雙眼閃著血紅色的凶光。

“嗖嗖嗖——”又是一陣利刃劃過蒼穹,無數的弩箭穿過房門和窗戶,“鐺鐺鐺鐺”斜釘在柱子、房梁、牆壁以及堅硬的地板上,一端的尾羽還在兀自顫抖不停!

栗芷婼慌忙跑過去伏在仍然昏睡著的雁秋水身上,而手握霸王槍的烏蒙雖然左格右擋,但卻已是身中數箭,儼然成了一個血人。

“秋水哥哥!你快醒醒啊!你快醒醒啊——”她開始拚命搖晃躺在床上的男人——雖然明白這一切都是徒勞。服下“花燭”解藥沒有十二個時辰是絕不會醒來的,她是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又怎會不知道呢?

海裏青依然雙手橫擋著門框,隻不過他再也沒有力氣站起來了。渾身鮮血的象奴國百夫長從未彎曲過的雙膝跪了下來,鐵塔般的身體如一座小山將整個房門塞住。背上插滿無數的弩箭刀槍,密密麻麻像個刺蝟。

“娘娘!海裏青盡力了——”這個巨象國第一勇士拚盡全力喊出了最後一句話。

“作死的東西!敢擋你殷爺爺的路——”隨著“嗤”的一聲輕響,一把長劍一下子刺穿了海裏青的身體。接著一個身影飛起一腳,將擋在門裏的象奴武士踹翻在地。

“將人帶出來吧!外麵還敞亮些——”尖利的公鴨嗓繼續嚎叫著,在偌大個燃燈寺如同無常厲鬼,驚起無數鳥雀張皇逃竄。

栗芷婼心中又是一驚——她想起來了!二十多年前,七裏香血戰,那個僥幸逃脫的蠍子——內侍省的飛雲捕快——一個擅長使弩的小宦官。

怎麼會是他?內侍省的飛雲捕快怎麼會出現在這裏?難道是——栗芷婼不敢再想下去。

空曠的燃燈寺中院,早已被熊熊燃燒的火把照得如同白晝,地上橫七豎八地躺滿了屍體。栗芷婼環顧四周,才發現他們是逃無可逃!不僅院落的每一個缺口,甚至是院牆、梁柱飛簷和房頂上,也都站滿了烏衣烏甲、手握刀劍的衛兵。栗芷婼認得那正是南蜀的衣甲服飾——黑甲是鷹揚衛,青衣是內侍獄宦官。

“軍爺誤會了!我們也是南蜀人,也是被這群天殺的強盜劫來的——”栗芷婼故作鎮靜地說道。

“哼哼——”太監殷虹並沒有理會女人的言語,而是轉身從一個小宦官手裏接過一方血跡斑斑的繡帕。

栗芷婼看著太監手裏握著的繡帕,險些一下子昏厥過去——她惶然四顧,才發現殷姓太監身後的地麵上有一團滿是血汙的東西——那正是她的雪鴿“暗影”。

“有難速救 青城燃燈寺——”殷虹陰陽怪氣地念完,然後一翻白眼看著對麵的女人:“栗妃娘娘!別來無恙啊——”

“誰是栗妃娘娘?軍爺!你弄錯了——我們隻是普通山民——”栗芷婼看了一眼斜躺在地上依然昏睡不醒的雁秋水,仍在曲意逢迎。

“桀桀桀——”這太監仰天大笑,那淒厲的嗓音如嗜血的夜梟。他索性一把將握在手裏的繡帕丟在地上:“你承認也好,不承認也罷,反正是都要死了!公公我就讓你死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