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用關押的戰俘吧!那些戰俘雖然被朕俘獲但也都是久經沙場的猛士!用不經打的死囚和這些狼蟲虎豹廝殺,沒幾下就死了有什麼意思?”鄒亢拾級而下,在即將走出甬道的時候突然扭過頭:“狼曋!這件事情你去辦吧!挑點兒身強力壯的——”
狼曋渾身一震,麵頰抽動了兩下隨即僵硬起來:“末將遵旨!”他始終高昂著頭,卻不曾發現躲在皇上身後的那張麵孔——魏良輔白淨無須的臉上浮現出一絲陰冷決絕的奸笑。
此後的三天,魏良輔沒了蹤影!這令依賴慣這個奴才的鄒亢大為光火——奶奶的!這小魏子長本事了啊!竟學會了給朕玩失蹤!
天生就患有“多動症”的皇上鄒亢更加躁動不安起來,他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在紫宸殿裏來來回回轉悠著。一雙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如同動物園裏剛被關進籠子裏的餓狼,閃爍著吃人的凶光。周圍侍立的宦官、宮女大氣兒也不敢出,生怕哪個眼神不對哪句話說不應一頓鞭子就會抽打在自己身上。
落日的餘暉從雕花窗棱中穿過,靜靜傾瀉在晶瑩剔透的玉石宮磚上。好不容易安靜下來的鄒亢憑窗遠眺,偉岸的身軀被微黃的光帶劃過,身後留下更為綿長的陰影。
“來人哪!”像是被激怒的公牛,鄒亢毫無征兆的一聲暴喝後。身形急轉,開始環伺整個大殿。
“奴婢在!”小宦官興旺忙不迭地跑過來。魏良輔不在的時候,都是由這個小宦官服侍鄒亢的。興旺覺得自己腦袋瓜還算機靈,但令他無限悲摧的是鄒亢總是看不上他,明明覺得已經做得很好了卻總是被主子臭罵,如果不是好心的魏公公在邊上護著自己怕是早被打得皮開肉綻了。
這到底是為什麼呀!都是太監,為什麼我和魏大總管的差距就這麼大呢——每次心底冒起這樣的想法,興旺就有上吊、跳井的念頭。
從鄒亢不停地轉圈子開始,興旺的眼珠子就沒有離開過這個明黃色的背影。他生怕一瞬間的疏忽惹得龍顏大怒——今天魏總管可不在,就是皇上將自己揍死也沒人會罩著。
“小旺子!你說魏良輔這會兒會在哪裏?這一天多了咋連個麵兒也不露?”
“皇上!小旺子尋思著魏總管怕是正在張羅著陛下入住‘春台’的事情吧!”每次隻要鄒亢一問話興旺就莫名地緊張,甚至有時連話音都顫抖了。今天也不例外——真沒用!他恨不得抽自己幾個大嘴巴。
“恩!是這樣啊!要說也是正事!”隨著鄒亢語氣的緩和,興旺也暗暗鬆了一口氣。
“但是!這作死的奴才也不能一天都不打個照麵啊!”鄒亢話鋒一轉。
“是!是——”興旺隨聲附和著。此時這個小太監巴不得魏良輔如天外飛仙般“噌”的一下子空降到兩人麵前。
“是什麼是?朕是問你話呢?真是榆木疙瘩——”鄒亢忽然直勾勾地看著弓著腰的小宦官:“我說小旺子!你緊張什麼?朕會吃了你?”
“皇上恕罪!小旺子一向膽小,每次皇上問話小旺子就怕得要死——”興旺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小臉漲得通紅。他還在磕磕巴巴地說著,眼中已泛出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