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外的胡瑩,此刻同樣也是坐立不安。他現在最害怕的就是從宮裏傳出什麼太監上吊、投井之類的消息。
——吳老哥!你千萬別想不開啊!要挺過去!挺過去了就什麼都好了!
他真想像以前那樣,拎起兩壺酒進宮。
找到吳立業後——看到他哭就和他一起哭,他想尋短見自己就拚死攔著。
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小不忍則亂大謀”大多數時候是對敵人,但有時候忍一忍也能救命!
鄒亢要瘋了!
現在的他看哪一個人都不順眼。就連一向深愛的吳皇後,他看了也煩地不得了,更何況那些宮人和宦官。
眼看著一天天老去,自己卻如一隻困獸被鎖著這深宮中動彈不得,他著急啊——
再不出去我就要瘋了——無數次在心裏恨恨地想著,但這個南蜀國最有權勢的你男人卻找不到一個縱馬馳騁的由頭。
環顧四周——該滅的都滅了,該教訓的也都被自己打得服服帖帖了。沒有被自己滅過或修理過的,要麼離得太遠,要麼還太過於強大!“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鄒亢還是有自知之明的,對那個遙遠的東方大國他還是心存忌憚。
想找個同盟!但撥拉來撥拉去,身邊幾個人都被他翻遍了,也找不到一個支持自己的人。
當他提出再次禦駕親征——大臣中竟無一人支持。以兵部尚書金明為首的一幹人步調是出奇的一致:國家連年征戰,民生早已凋敝不堪。好在這半年多南蜀國無戰事,百姓才得以安居樂業,國庫也略有盈餘。所以正當修養生息之時,再動刀兵是萬萬不可的!
餘了,那個金明還撂下一句:“皇上要親征,也得有個征討的對象啊!現在四方臣服,打誰呢?”——鄒亢一時語塞。
回到後宮,他隻是閃爍提出了準備出征的意思。心愛的吳皇後倒也沒有說是什麼?她隻是一味地低頭哭泣。
自己的生母宇文皇太後,也不知道從哪裏聽說了他要出征的信兒。她風風火火地領著眾嬪妃過來就是一頓大鬧,然後指著鄒亢的鼻子,警告他死了這條心。要想再次出去胡鬧,最好等自己死了以後。
鄒亢徹底絕望了——他第一次感到自己竟是這麼無助!
誰說當皇帝自由,其實當皇帝最不自由!連出去撒個歡兒都不能——這鳥皇帝做著還有何用!
雖然這樣想,但皇帝還是要照舊做。因為鄒亢和他老爹鄒胤澤以及曆史上所有皇帝的命運一樣——要麼老老實實在龍椅上呆著,要麼就是辭職後被人做掉。
好死不如賴活著吧——這是所有人的最普遍想法。鄒亢是皇帝,但皇帝也是人。
再看看身邊的太監,一個個像木頭三腳踢不出個屁來——除了那個魏良輔
魏良輔——鄒亢立刻想到了那個愛耍點小聰明最後被自己攆走的太監!
“魏良輔現在怎麼樣了?”躺在藤椅上快要睡著的鄒亢心念一動。
“稟陛下!魏良輔還在西山守陵呢?”貼身宦官忙跪下,畢恭畢敬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