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上!也許是端王太忙了吧!”吳立業小心翼翼地說。
鄒亢是個粗線條的人,在他身邊當差要特別小心,因為他動不動就用馬鞭子抽人。
這和鄒震完全相反!
“這小子!又在忙活什麼?”皇帝鄒亢小聲嘟噥著。
吳立業欲言又止!
鄒亢好像覺得有點不對勁:“有什麼快說!寡人最討厭吞吞吐吐!”這倒是真話,鄒亢是急脾氣,他打人大多是因為那人見了他說不成話。但公正地說,鄒亢不是一個刻薄的人。
“哦!也是奴婢多嘴了!”吳立業瞥了一眼躺在涼椅上的皇帝:“奴婢聽說端王殺了幾個人!”
“啊!”鄒亢一下子坐起來:“為什麼?”他搞不清楚一向溫文爾雅的弟弟為什麼會打開殺戒。
“聽說——”吳立業將聽到的傳言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鄒亢靜靜聽完後,不再說一句話。
臨近寒冬時節,通往燃燈古寺的山路上行人稀少。
一頂青布小轎顯得格外突兀!
四個轎夫健步如飛,邊上是一個侍女。
轎夫一身精肉,侍女年輕貌美,一看就不是尋常人家。
隨從尚且如此,那主人也一定不是常人!
遇到難事,端王妃戚瀅菀總愛拜神求簽。問得多了也就和燃燈寺的主持慧能成了無話不談的朋友。鄒亢的承繼大統使這個好強的女人開始意識到事態嚴重,但她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一個解決的辦法。於是隻好再次前往燃燈寺叩問神明。
偌大個廟堂中,隻有稀稀拉拉幾個人,燃燈寺的香火並不旺。糾結的戚瀅菀並不在意這個,她反而喜歡這種寂靜。
虔誠地跪在神像前,她開始默默地為自己祈禱。想到黯淡的前途,想到遠去的王冠,想到自己多年來的付出,想到鄒亢的笑和吳雲珠的榮耀,尊貴的端王妃竟然像一個受委屈的女孩兒抽泣起來。
別的香客也在各想各的前途命運,並沒有人注意她。但不遠處陰暗的角落,一個黑影在偷偷地注視著她。
黑影也是一個女人,一個慈眉善目的女人。一個少了一隻胳膊的女人!
“這位女檀越為何事難過!”等到戚瀅菀安靜下來,女人才緩步過來輕聲地問。
“哦!沒什麼?隻是想到一點家事忍不住哭了起來!”此刻的戚瑩瑩心情實在是糟透了,她隻想一個人靜一靜,卻沒有想到一個女人回來搗亂。但顧及到自己的王妃身份也不便發火,於是隻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希望女人盡快知趣走開。
“我看女施主貌端靜而氣祥和,必是大富大貴之人!既有錦衣玉食,又為何愁腸百結呢?”女人絲毫沒有看出端王妃的不悅,或者是已經看出了也毫不在意。她湊得更近了,嘴裏仍然不知進退地說著,聲音倒比剛才更加張狂了。
“什麼錦衣玉食、大富大貴呀!將來不死無葬身之地就菩薩保佑了!”戚瑩瑩不等女人說完就尖利地叫囂起來:“你這個不知死活的瘋婆子瞎說寫什麼?再不走開看我不打斷你的腿!”她雙目圓睜,粉妝玉砌的小臉籠罩著厚厚的冰雪嚴霜。
女人絲毫不在意刁蠻王妃的過激反應,她眼珠一轉臉上的笑意更濃了:“嗬嗬!女施主言重了吧!不過我看女施主的確也是心事重重,怕是真得遇到了什麼煩心事了。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不謀不斷又怎能辦成大事兒呢?”
“唉!還是不要說呢!誰也幫不了我的!”雖然還是不耐煩的語氣,但或許是女人的神神叨叨打動了這個刁蠻小王妃,戚瀅菀的語氣卻緩和了許多。
“女人笑笑:“女檀越,能否借一步說話!”女人看著戚瑩瑩有所鬆動,就不失時機地又加上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