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震看了半天仍沒有發現有什麼玄機:“本王沒發現有什麼不同啊!”
“大王看這裏!”漢子指著“龍背”。順著漢子的手指鄒震才發現依稀兩行不易覺察的紅字:“震即宸,王天下!”
鄒震一言不發地看著這隻“神龍”,屋子裏出現了長久的平靜。
他至少應該有反應啊!——鄒震的平靜令漢子頗感意外。“怎麼會這樣?難道……”他不失時機地再次湊過去,露出邀功請賞的媚態。“小的昨晚做了一個怪夢!太上老君說小的的水田是龍興之地,並說水田裏有一隻神龍,誰要捉住獻給王爺定能封侯拜相!”漢子停下來,看鄒震的反應。
“說下去……”鄒震原本平靜的臉上浮現出笑容。但在漢子仿佛像打了雞血一樣,頃刻間亢奮起來。
“於是第二天小的按照太上老君的指示,在水田裏抓到了這隻神龍。一看上麵有字而小的又不識字,怕誤了王爺大事就趕快過來了!”他的唾沫星子幾乎要噴到鄒震臉上。
“還有嗎?”鄒震一如既往地平靜。
“哦!沒了!”漢子意猶未盡地舔了舔發幹的嘴片。
“這件事你還對誰提起過?”鄒震問出了讓漢子心驚肉跳的一句後。
漢子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小的對天發誓,沒跟任何人說過!王爺!你就是借小的一百個狗膽,也不敢亂說啊!”說完又是咚咚咚地磕頭。
“起來吧!諒你也不敢!”鄒震臉色緩和下來。“陸總管!過來!把這人帶下去酒肉款待,待本王查證之後再重賞!”
“謝王爺!”漢子心滿意足地跟著陸謙下去了。
第二天仍是一個豔陽天。時近初秋,酷暑淺淺褪去,綿州街上行人如織。
鄒震喚上隨從;“漢子!走!咱到你家的水田看看去!”在眾人疑惑的目光中跨上馬。
“王爺今天是怎麼了?無緣無故想去看這家夥的水田,害的咱們連午覺也睡不成!”鄒震一向對下人客氣,所以隨從也都不怕他,開始小聲議論起來。
漢子顯得格外活躍,他屁顛屁顛地跟在鄒震後麵,滿臉洋溢著幸福的笑,仿佛自己已經封侯拜相、位極人臣。
但是隨著隊伍的行進,笑意逐漸在他臉上凝固。王爺並沒有讓他在前麵帶路,也沒有詢問他,甚至看都不看他一眼。當然他們去的也不是漢子家的水田。
鄒震去的是火溪河。
火溪河是端王封地——綿州的最繁華所在。兩岸是鱗次櫛比的商鋪店麵,河麵上是往來不絕的貨船畫舫。
端王是綿州最牛的人,所以他的出現立刻引起了民眾的關注。南蜀國的老百姓和中國各地的百姓一個樣兒——沒事就愛看熱鬧,有事停下來不做也要看熱鬧!於是端王的隊伍像突然有了生命,逐漸長長起來。可是獻神龜的漢子卻愈加感到形勢不妙了。
“就在這裏吧!”隨著鄒震的吩咐,隊伍停了下來。
鄒震環顧四周,隨著他目光掃過眾人安靜下來。前麵自覺讓開一片地兒,再遠處就是河灘和緩緩流過的火溪河。
“漢子可在?”端王鄒震的語氣仍然是那麼柔和。他劍眉輕挑,星眸微張,臉上掛著一如既往的笑意。
“小的在!”原本早已惴惴不安的農家漢子看到麵帶微笑的鄒震,雖滿腹疑惑但還是強打精神跑了過來——也許事情並沒有想象的那麼壞吧。
“大膽狗賊!你可知罪?”這個一向和藹的王爺頃刻間臉色大變,充盈的笑意不見了,玉麵上籠罩著可怕的殺機。
雖然害怕得要死,可漢子還是不知道哪裏出了問題:“小的隻是一個種田的泥腿子,看到神龍不敢耽擱就趕快跑來獻給王爺!小的忠心耿耿不知哪裏冒犯了王爺!”他喋喋不休地說著,一臉的茫然寫滿無辜和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