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與人之間的感情到底能持續到什麼時候呢?誓言中的‘永遠’到底有多遠?
估計世間沒有人能回答出這個答案,這本身就是個悖論。
又有多少人對這個不知道多遠的‘永遠’付出了難以相像的代價,比如曾經的關雨桐,比如曾經的杜萌萌,深深愛著一個人就為他付出所有,這是女人陷入愛情的代價,不管這種付出會傷害多少至親,也不管這種付出是否能換來那心心念念的等價感情,投入了就泯滅了,不留一絲餘地。
執拗或者瘋狂的愛。如果得不到呢?
那就毀滅吧。
看著病床上陷入彌留之際的父親,杜萌萌的心如墜深淵,從小到大她一心盼望著的愛情歸宿,她秉持的非君不嫁的良人,在得到杜氏資產羽翼豐滿後,狠狠地將她踹下雲端,用力攆碎她的愛戀。那個一時糊塗而意外降臨的生命也早在父女兩出逃的途中失去。
杜萌萌緊緊咬著牙,恨恨地詛咒著,她幾乎 想親手殺了的人卻不是尹慕冬,卻是蘇新月!
人有時真的很奇怪,明明是尹慕冬深深傷害利用了她的感情用以打擊杜敬方和奪取杜氏,她卻把這些所有的憤恨劃到蘇新月名下。她想,在父親和翁凱雄的威逼下,終於讓關雨桐這個女人消失了,本以為自己借著東風就可以和尹慕冬在一起,甚至婚禮一切的事項全都準備就緒,卻突然出現了一個蘇新月,這個賤 人!是她,就是蘇新月的出現,才奪走了本應屬於她的一切,她的杜氏,她的尹慕冬,她的幸福,她的孩子,以及一切可能擁有的東西,現在,唯一的父親又即將離她而去,這一切的一切,全是因為蘇新月的出現!
女人偏執起來誰也勸不回來,新仇舊恨全計在蘇新月的頭上。
病床上的杜敬方向杜萌萌招招手,示意她過去,她輕輕拭去眼角的淚俯身聽父親最後的叮囑。
“萌,萌萌,我,我可能撐不到回台灣了,現,現在我告訴你一件事,這件事非常重要……”
在呼吸機的幫助下,杜敬方終於說完了最後的遺言。頭一歪,這個罪惡累累的男人終於去另一個世界交帳去了。而杜萌萌卻保持俯身的動作,好半天才起身。
這真是個驚天的秘密,竟然是這樣,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那個人竟是這樣的陰魂不散?!
喪事過後,原來跟隨杜敬方的馬仔們請示後,終於得到新任老總的指示,風聲過後,回台灣!
這邊,島內警方在搗毀了地下賭場後卻始終抓不到杜氏父女,當然這一切的證據自然是尹慕冬供給的,至於翁凱雄,當然不會讓他出牢獄的。
在寶島酒店名氣越來越大以及蘇新月的努力下,尹慕冬終於打消了結束酒店產業的想法,雖然不是主業,但以酒店業來籠絡一些大陸客商還是有益處的。
他自己當然還是忙著到處開發房地產以及IT業。大陸房地產市場如今炙手可熱,他更是成了空中飛人兩岸到處飛,而寶島這一塊業務蘇新月能當大半個主。
李阿嬤和蘇新月走的越來越近,有時他的兒子來看她都沒給個好臉色,卻始終對著新月笑眯眯的。養大了一個有二心的非親子,她也算對得起提早離開的老公了,相對比下,當然更喜歡處處真情的蘇新月。
所以,當那天淩晨蘇新月半睡半醒間接到了遲安驚慌的電話時,她一時反應不過來是夢是醒。
“什麼?李阿嬤去世了?!”
蘇新月對李阿嬤的照顧無微不至,這是酒店裏人人都知道的事情。所以當她眼淚汪汪地趕到那個房間的時候,李阿嬤還依然坐在輪椅上麵對窗外,她的表情寧靜而慈祥,手腕上是那個漂亮的翡翠手鐲,新月知道,那是她老公用賺得的第一筆錢買給她的禮物。她從沒摘下過。
新月輕輕俯身,用手撫了撫李阿嬤耳邊銀色的鬢絲,她的臉上有著恬淡的笑意。
其實,新月知道,李阿嬤那麼固執地要住 在這個房間隻是想追憶那段相愛至深的歲月,那個時候的夫妻二人,也許物質上沒多麼富裕,卻實實在在的深愛著彼此,擁有著彼此,那是李阿嬤無法忘卻的時光,那裏有著她最美好的年華和最深摯的感情。至於後來情感的變質和她所受到的傷害,可能已被刻意地關在這個房門之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