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慕冬本來個頭就高此時對康建偉更是形成一種逼仄的壓迫感,令人畏懼。而蘇新月也是第一次見到尹慕冬這個樣子。這麼多年來,他的溫柔和淺笑,他的優雅和淡泊,都是沉靜到極致的男子,如果把以前的他理解為陰狠,而如今呢?是完全不同的霸道啊。
“天譴?哼,對於一個已經遭遇過天譴的人,還能有什麼可怕?!”他們的鼻尖不到一厘米,麵對放大的怒容,康建偉不禁咽了下吐沫。“你可知家破人亡的痛苦?你可知痛失至愛的蒼涼?你又怎麼能知道作為棋子的恨意?”
一切安靜了下來,隻有輕輕吹起的涼風環繞著這幾個人,整個墓園都安靜的可怕。不知為什麼,聽他這一番話,蘇新月的內心微微泛起一種疼痛。為什麼?自己的心為什麼這麼不聽話?他是仇人啊,為什麼還會心疼他!
驀然,尹慕冬已拍打了身上的微塵,轉身遠去。康建偉被保鏢用力推倒在地。尹慕冬的車子即將發動,看到保鏢攔住了跑過來的蘇新月,他示意過後,新月上前趴在他的窗口,問道,“康義仁是你殺的嗎?”
“噢?”尹慕冬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伸手撫了撫蘇新月的下巴,那柔軟的肌膚觸感真是好啊。“你以什麼身份質問我呢?我的新月?是康氏的老員工呢還是康家的媳-婦。”
他特意加重最後二字的讀音,臉上染上了微慍。
啪一聲蘇新月打開了撫摸著她下巴的手,“看我的眼睛回答我!”
“沒-有!”他淡淡笑著看她,“你可以信,也可以不信。”
蘇新月厭惡地白了他一眼轉過身去。隻聽背後傳來他確定的陳述,“記得明天來上班喲。”
她再轉身,尹慕冬的車已離去。她怔忡著,為什麼?自己竟然相信他的話。
當佟宇恒得到消息,一下坐在沙發上再也起不來了。寒意從腳底漸漸上湧,直直入了頭頂。夏天還沒過完呢,為什麼會這麼冷?!這是個誤報,肯定是誤報。
“葛,葛劍,這,這,這不是真的,對嗎?”說這話的時候,他眼睛並沒看向葛劍,隻是直直盯著虛無飄渺的前方。
“宇恒,我也不想相信,可,可是我打聽過了,這,這……”看著佟宇恒的樣子,葛劍說不出話來。
聽到消息,蘇新月趕忙向別墅趕來,對於佟宇恒這會是怎樣的打擊?剛剛強 奸案鬧的幾乎整個台灣都知道,現在又要麵對這樣的打擊。他現在怎麼樣了?
一看到蘇新月,葛劍就迎了上去,“新月,你終於來了,宇恒這個樣子已經整整坐了一整個下午一動不動了,也不哭也不說話。這可怎麼辦啊。你快勸勸他。”
沙發上的佟宇恒如雕塑般坐著,眼神空洞無光,當蘇新月輕輕走到他的麵前時,他突然如孩子般伸出雙手抱住了她的腰,喃喃著:
“怎麼辦?我除了讓姐姐操心還沒有好好報答她,她怎麼可以這樣離開我呢?為什麼?為什麼連小Tony也要走?”
傍晚的風非常清冷,佟宇恒不讓開燈的屋子此時的光線昏暗異常,佟宇恒就那樣緊緊,緊緊抱著蘇新月的腰,他的肩膀劇烈顫抖著,卻沒有一絲聲響,蘇新月就那樣一直站著站著,雙手輕輕撫著他的頭。除了葛劍的歎息,整個房間安靜的出奇。
一陣晚風吹過,桌上的報紙落地,上麵的頭條是佟維佳乘坐的航班失事,無一生還。
同時,翁凱雄在台北的別墅此時已一片狼籍,能摔的都摔了,能砸的都砸了,他把報紙撕的粉碎,渾身酒氣的他仰天長喚“尹--慕--冬!”
他跌跌撞撞地跑進密室,看著那古色精美的骨灰盒中央的照片,第一次那麼無助,“小冉,我隻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