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麟默默的退到了一邊。
沾滿了淚水的臉頰在這來遲的人身上狠狠的蹭了蹭,音宜從劉淇睿的懷中抬起頭來,淚眼朦朧的看著他。
劉淇睿憐惜的摸了摸她的頭,在一邊坐下,身旁的蕪兒急忙端了杯水上來,他喝了口水道,“你哥哥目前沒事。”
“什麼?”音宜的眼睛中驀地放出光來,“是真的嗎?”
劉淇睿點了點頭,“他被人救了出去,雖然下落不明,但是應該安全。”
“知道是誰救的嗎?”音宜微微皺了皺眉,“難道是哥哥的部下?”
“有可能,不過可能性不大。”劉淇睿說道,“當初李昌去邊疆的時候,跟在身邊的隻有寥寥幾人,他是去接收邊疆的軍隊,那裏的將領是呂相的親信,大家都以為呂相不會為難這嫡親的孫子,可是事實看來似乎並不是這樣,李昌出事的時候,身邊根本沒有隨從。況且若他真的是手握重兵的大將軍,也不會那麼容易就被巡撫抓起來。”
“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更不必說本應是手握大軍的邊疆大將了。”
音宜咬著牙齒,偏頭不語。
“聖上派去的人已經在查這件事了,那人既然救了李將軍,應就會保他無虞,會在一個合適的時機帶他回來的,你不必太過擔憂。”
劉淇睿說道,又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你看你,憔悴了好多,去躺會兒吧,一切有我呢。”
“我父親知道這件事嗎?”
“知道。”劉淇睿說道,“他說李昌不會有事。”
“尚書就是尚書,什麼時候都波瀾不驚,這從容淡定的本事,我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學到。”
音宜冷笑了聲,隨即正色看向劉淇睿,“我想跟隨調查這件事的大人去邊疆。”
“確定了嗎?”
“嗯,待在這裏我不放心。”
“那我隨你一起去。”劉淇睿說道,站起了身子,“我會向聖上請求,親自去調查這件案子。”
音宜坐在那裏,向劉淇睿伸出手,抿唇笑了。
入夜,正德殿裏,一片燈火通明。
劉辛韞正低頭批閱奏章,烏黑的發絲鬆鬆束在腦後,他一個人時候,沒了鋒芒畢露,像極了一個普通的男子,平靜柔和。
可當他拿起一折奏章時,眼中的神色卻驀然冷厲了起來。
“劉東!”
飽含著怒氣的叫聲,劉東正在門外打瞌睡,聽到這話驀然清醒,著急忙慌的就快步走了進去。
“聖上。”
他回的小心翼翼。
“去把劉淇睿給我叫過來!”
“是,聖上,奴才馬上就去辦。”
劉東出門了沒有多久,就又走回了殿內,“聖上,王爺在外求見。”
“讓他進來。”劉辛韞的聲音很冷,“我倒要看看他有什麼說的。”
劉淇睿進來的時候,劉東已經悄悄的退了出去,出去的時候還不停的跟他使眼色示意他要小心,劉淇睿低了頭,知道自己將要麵臨的是什麼,卻依舊走了進去。
“你可知道你這次去麵對的是什麼?”劉辛韞冷冷的看著他,“你可知道邊疆目前的形勢?”
“臣弟知道。”劉淇睿說道,眼眸低垂。
“那你這是去送死嗎?”
劉辛韞咬牙切齒,壓抑著自己的憤怒,“李昌這次根本就不可能活著回來,邊疆大多已經不是我們的人,你去了不僅於事無補,很可能把自己的性命也搭上。”
“臣弟知道。”劉淇睿依舊低頭道。
“那這是什麼??”
劉辛韞猛地把手中的奏章甩了過去,“你告訴我,這是什麼?”
“臣弟請纓去邊疆的奏章。”劉淇睿淡淡的說道,彎腰把丟在一邊的奏章撿起來,恭恭敬敬的放到劉辛韞麵前,卻又被他伸手揮到了地上。
“我想聽的不是這個。”
“邊疆形勢危急,臣弟知道,皇兄知道,普天之下,隻有我們兩個知道。”劉淇睿說道,看著劉辛韞的眼睛,“知道實情的人去是送死,那不知道實情的人去呢?豈不是連逃脫的機會都沒有?”
“這你不必擔心,我會派那邊的人去。”
“那李昌呢?”
“這是他的命,一個不知進退的人,他不僅辜負了朕的期望,也丟失了活下去的機會。”
“這麼說,皇兄是要放棄這個棋子了?”
“他稱不上棋子。”看著劉淇睿的目光,劉辛韞冷笑起來,“他什麼都沒做就丟掉了自己的性命,他連棋子也稱不上。”
劉淇睿笑著低頭,那笑容看著卻幾多落寞,“臣弟懇請皇兄,派臣弟去邊疆查清這件事,救出李昌。”
“不可能。”
“若是皇兄不答應,那臣弟就隻能自己孤身一人去了。”劉淇睿撿起了地上的奏章,轉身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