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劉東走到了她身邊,“姑娘用完膳了麼?”
“嗯。”音宜站起了身子,也不再問劉東她能否回去,直接問道,“我在哪裏歇息?”
“秀女宮,聖上親口吩咐的。那裏離養心殿最近,方便聖上召喚。”劉東在一旁恭敬的答道。
“帶我到那裏去吧。”音宜說道,“我倒想看看,聖上究竟想做什麼。”
大曆城的東門,穿著錦繡白衣的男子站在碼頭旁邊,遠處的河風緩緩的吹著,他看著遠處淡淡的燈光,臉上的神情平淡無比。
“宗主。”一旁一聲黑衣的男子看著周圍恭敬的說道,“這裏都是我們的人,宗主大可放心。”
“嗯。”沈思行淡淡的應了一聲,又問道,“消息不能傳到劉辛韞的耳中。”
“屬下知道。”黑衣男子笑了笑,“這裏有總壇的弟子在守著,無人敢造次。”
“那樣就好。”沈思行說道,轉身看了看黑漆漆的河道,“上船吧,紅兒馬上就要到了。”
黑衣男子自然知道他口中的紅兒是誰,恭敬的低下了頭去,“是。”
停在不遠處的船上亮起了燈光,響起了絲竹的聲音,一切都顯得平和而靜謐。
林紅淚很快就到了,看著對麵正自酌自飲的林紅淚,抬起了眼皮,“宗主叫我來什麼事?華月居很忙,我沒時間在這裏陪你喝酒。”
“是麼。”沈思行淡淡吐出了這兩個字,才抬起頭看她,“紅兒想必忘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
“什麼?”林紅淚皺起了眉頭,“我不知道,還希望宗主能夠明示。”
“李音宜的事情。”沈思行說道,看著林紅淚的眼睛,“她是你親自送到我身邊的,你不是忘記了罷。”
“李音宜。”林紅淚想了一會兒,一臉無辜的看向沈思行,“她怎麼了?”
沈思行沒有說話,隻是仔細的看著林紅淚秀美的臉,似乎想從中看出些什麼。
“她犯的過錯可大了。”沈思行輕笑了一聲,可是笑意中明顯帶著陰冷之意。輕瞥了林紅淚一眼,“紅兒是真不知道,還是有意包庇了啊。”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林紅淚平靜的說道,“宗主若是不相信我,那麼盡管把華月居從我手中收回去,我半句怨言都沒有。”
沈思行拿著酒杯的手滯了一滯,手指一鬆,酒杯啪的一聲就掉落到了地麵之上。
絲竹聲突然就停了。
林紅淚偏頭看了看外麵,又轉向沈思行,臉上是無謂的神色,“宗主好大的威風。”
一個穿著紅紗的女子抖抖索索的走了進來,蹲下收拾著地上的杯子。
看著她走了出去,沈思行才又說道,“不論你知不知道,這次李音宜犯了大錯,華月居是留不得她了。”
“那我馬上讓她離開。”
“不是離開華月居。”沈思行看著林紅淚,“她對睿王爺一片癡心,自身又有武功,不是一個好對付的。她既然信你,那你就要利用這個信任,殺了她。”
林紅淚笑了笑,銀鈴般的笑聲回響在船艙當中。“宗主太高看我了,也太低看李音宜了。”
她靠近了他,一字一句的說道,“李音宜從來就沒有相信過我。”
“她與我之間不過是利用與被利用的關係,不存在信任。”
“那就把她身邊的那個男子抓起來鎖到大牢中。”沈思行緩緩說道,看著林紅淚,“就像以前做的一樣。”
林紅淚的心突然就抽緊了。
“你說的是林麟吧。”她拿起放在一邊的酒杯喝了一口酒,“這樣不行。”
“為什麼?”沈思行看著她,是懷疑眼神,“你舍不得?”
林紅淚白了沈思行一眼,“宗主就不要開玩笑了。我怎麼會舍不得一個男人。”
“那你為什麼不敢動他?”
“因為他是林風的幹兒子。”林紅淚彎起嘴角笑了笑,“宗主不想跟林風結仇罷。”
沈思行恨恨的看了看一邊,突然微蹙著眉看向林紅淚,“你是怎麼知道的?”
“因為關心著林風,所以知道林麟。”林紅淚平淡的答道,“這個回答宗主可滿意?”
“哈哈。”沈思行張口笑了笑,“紅兒在華月居,對很多人的身世都了如指掌,倒是我多疑了。”
“宗主多疑的次數還少麼?”林紅淚說道,“我已經習慣了。”
沈思行站起了身來,走到林紅淚的身邊拍了拍她的肩膀,“最近在禮部尚書的事上吃了個大虧,過於緊張了,讓你受委屈了。”
林紅淚喝了口酒沒有說話。
“不過這委屈是值得的。”沈思行看著外麵,臉上帶著自信的笑意,“這天下馬上就是我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