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我注意著點,以後不允許與宜兒作對,那些胡鬧的話要是再讓我聽到,看我不廢了你。”李桓指著李孝的鼻子罵道,哼了一聲,“就知道你不務正業,在外麵欺負人我還沒有收拾你,竟然還想在家中跋扈。”
李孝低著頭,被訓斥的不敢說話,口中卻在生氣的嘟囔著。
“不爭氣的東西。”李桓狠狠的罵了一聲,唾沫亂飛,“你還想說什麼?”
“父親,你又不是不知道哥哥的性子,何苦跟他計較。”李音璽輕笑著走到他的身後,輕輕的替他捶著肩膀,“氣壞了身子母親又要罵哥哥了。”
耳邊是輕柔的呢喃,肩上是柔弱無骨的小手。李桓的氣逐漸消了下去。李音璽急忙跟李孝使了個眼色,他便灰溜溜的摸著腦袋下去了。
李桓閉著眼睛,享受著女兒的孝順,“你和音宜都好,倒是我這兩個兒子不成器。孝兒整日吃喝玩樂。這昌兒在邊關也是不安生,才出去了多久,朝中就接到了彈劾他的折子,說是醉酒鬧事,不適合當統帥。”
李音璽輕輕的為李桓捶著肩,臉上是柔麗的神色,聽李桓說完才道,“哥哥雖然喜歡玩樂,但是心中還是惦念著李家的,年長一些就好了。至於昌哥哥,他雖然鬧事,但是聖上心慈,必然會惦念著父親的功勞對他多加照拂,父親就不必擔憂了。”
“話是這樣說。但是昌兒畢竟是我送去邊關的,他不好好為聖上效忠,也是再打我這個做爹爹的臉。”
“父親言重了。”音璽低聲道,上前拉住了李桓的手臂,“這些不開心的事父親還是不要再想了,我們去溫雅院罷,母親已經備好了好酒好菜,父親勞累一日了,去歇歇也好。”
“好的,聽你的,我們走罷。為父也要好好考考你的詩文。”
“父親放心,都背的純熟了。”
“大人可是想到了什麼?”坐在馬車上,音宜微閉著眼睛,“李音璽雖然美麗,但是還沒有讓大人一眼看過去就癡迷的地步。”
“姑娘多慮了。”劉東答道,“老奴不過是一時失態而已,沒想到李府中竟然還有一位小姐,而這情態舉動與姑娘竟然沒一絲的相似。”
“我們從小沒有生活在一起,不相似也是正常。”音宜淡淡的說道,“李府的小姐可是太過柔弱了。”
劉東的嘴角浮起一抹笑意來,搖了搖頭道,“這大曆的閨秀們可都是如音璽小姐一般柔弱,是姑娘太過伶俐了。”
音宜知道他這伶俐的意思,白了他一眼,閉著眼睛不再說話了。
馬車晃悠悠的,駛進紫禁城的時候天邊已經露出了晨白。這一夜輾轉,竟是就這樣過去了。
“劉辛韞,是個什麼樣的人?”掀開窗簾看了看外麵的天光,音宜終是忍不住問道,“昨夜我見他的時候,柔弱冰冷。他雖然口中一直說著要殺了蒙武,可是最終還是放過了他。他看起來對王爺似乎很是不滿,但是也在處處忍讓著他。”
劉東本來正在眯著眼睛打盹,見她的問話清醒了過來。有些訝異,半晌才笑道,“這些事,王爺看了這麼久還沒看出來,倒不如姑娘的眼睛雪亮。”
“王爺不知道麼?”音宜愣了愣,有些迷惑的看著劉東,“聖上明顯在讓著他,要不然憑著他的魯莽,早就——”
音宜吐了吐舌頭。
劉東若有所思的看著她,“姑娘遊離於事情之外,自然看得清晰。”
音宜迷蒙的眨了眨眼睛,笑了一下,掀開窗簾看著外麵。
馬車從潔淨的青石板上疾馳而過,兩邊是高聳的城牆,咕嚕咕嚕的聲音響在耳邊,音宜看著遠處微露的晨曦,任由清風拂過麵頰,有些好奇的張大了嘴巴。
這就是決定整個桓國命運的紫禁城了。
紅燭縈繞的養心殿中,劉辛韞低頭平靜的看著書卷,等待著音宜的到來。
馬車在一個圓形拱門前停下。劉東先行下了馬車,一邊立即就有一個小太監走了過來,彎腰匍匐在了地上。
音宜出了馬車便看到了,劉東在那個小太監上方伸出了手臂。音宜的眼睛卻咕嚕嚕的轉了轉,縱身從馬車的另一邊跳了下去。
“我不是你們這裏的人,不用守你們這裏的規矩。”音宜拍了拍手笑道,轉頭笑眯眯的看著劉東,“大人不會介意吧。”
“不會。”劉東笑著搖了搖頭,“一切由著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