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算怎麼辦?”林麟淡淡的問道,放下她的雙手讓她抱著溫熱的茶杯,“華月居肯定是回不去了。李府那裏估計很快就會收到讓你進宮的聖旨。”
“進宮啊,還能怎樣。”音宜伏在桌子之上,抿著唇說道。眼睛看著劉淇睿睡著的宮殿的方向,嘟著唇不知在想什麼。
“你,你怎麼這麼不長心!”林麟壓低了語調說道,皺著眉頭看著她,“你救了蒙武,沈思行若是知道你是劉淇睿一方的人,他還能放過你嗎?沈思行的實力你不是不知道。掌控著桓國大半個江山的人,是你惹得起的麼?”
他怒氣衝衝的說著,音宜扁了嘴,委屈的看著他。
“算了算了。”林麟揮了揮手,深吸了口氣,“你向來就是這種會惹事的人!”
音宜抬起頭來。林麟看著遠處,口中呢喃說道,“華月居不能回去,李府也不安全。”
“反正哪裏都不安全,要不我們浪跡天涯吧。”音宜無意間說道,說出後卻越來越覺得這是個好法子。興高采烈的扳著手指數著,“北方的千裏雪域,南方的萬丈草原。都是我向往了好久的去處呢。”
林麟沒好氣的瞥了她一眼,也沒搭理她。
說話間蕪兒已經出來了。看了他們一眼,平靜的在椅子上坐下。
音宜挑了挑眉角,看了林麟一眼。林麟正在忙著想他們的藏身之所,一時沒有時間跟她聊天。
蕪兒不說話,音宜看了看自己開了口,“蒙武呢?”
“在裏麵伺候王爺。”蕪兒低頭說道,似乎有什麼話想說,卻隻是抿了抿唇。
音宜看了她一眼,也不想去猜她的心思,輕哼了一聲道,“我千苦萬難的去救了他的弟弟,如今他們倒是團圓了。”
“蒙武不是王爺的親弟弟。”蕪兒張口說道,“蒙武實際上是——”
“是雪沁的親弟弟。”音宜接著說道,平靜的看著蕪兒,“雪沁是王爺以前的妻子,哦,也就是睿王妃,可是聖上似乎並不認同這個王妃,不知出於什麼原因。殺了她。”
蕪兒有些驚訝的看著她。
音宜接著說道,“我還知道王爺曾經在睿王府後麵為她立了一個衣冠塚。隻是由於某個神秘人士的闖入,被迫毀了它。”
“姑娘。”聽到這裏,蕪兒再也沉默不下去了,張口說道,柳眉倒豎,“這件事你是怎麼知道的?”
“陰差陽錯,就這樣知道了唄。”音宜說道,抬頭看著閃著幾顆不知名的星星的夜空,“按理說當時是因為我的錯他才毀了那座衣冠塚,就這樣還害怕我凍著,看來還是個有點良心的人呢。”
“那次誤闖的竟然是姑娘。”蕪兒張大了嘴巴,張了一會兒,片刻又閉上了。
“當然是我。”音宜歎了口氣,“誤打誤撞,看來不認路也是有好的一麵的。”
“音宜。”見她說話越來越不靠譜,林麟隻得張口提醒道,“今天的月亮可不夠圓呢。”
音宜白了他一眼。
想提醒她話說的不周全,竟然用這樣拙劣的借口,實在是太讓人鄙視了。
“當然。”她淡淡的說道,“自是沒有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林麟頓時黑了臉。
蕪兒坐在一邊,暗淡的月色照在她的身上,紅的衣,黑的發,更是清冷。他們之間那些類似於暗語的話她聽不懂,而音宜看起來明顯心情不佳,她應該走掉才是。
可是有些話不說出來,總是如鯁在喉,讓人莫名的難受。
“姑娘。”蕪兒的聲音很輕,“王爺他並不像你想象的那樣無情。”
“不是想象。”音宜嘟了嘟嘴,“是真的。”
在那個陽光明媚,鮮花盛開的時節,他親口說出了那番話。
她至今不能釋懷。
而那些,就是因為一個已經去世了的女子。而今天,她親手救了那個女子的弟弟。卻還要忍受旁人的責怪。
切。
誰願意救他,早知道就不去了,也不會落到現在有家不能歸,還要擔驚受怕的下場。
對了,還要去皇宮。
劉辛韞那個人,生得一副柔弱的模樣,狠起來卻是不輸給任何人。她這孤身一人的進了宮,還不知道能不能安穩的出來呢。雖說名聲這種東西她已經沒有了。但是進過宮的未出閣的女子——
唉,她低下了頭去。
這些事情,想多了便要梨花帶雨,就如同染了晨露的月季,嬌羞無限的落下淚來。
唉。
她又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