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人轉過了頭,鬆弛的皮膚上滿是絕望的神色。
劉淇睿微微蹙了蹙眉,“你就不擔心這些人失了手,傷了你的夫君?”
“不會的。”女子說的淡然,“他們不會失手。”
她說話時手指微動,密集的箭矢就透過牆洞向他們射去。劉淇睿臉色一變,護著音宜,失聲道,“竟然都是剛箭!”
“現在才知道,可是已經晚了。”女子輕笑著說道,“沒有人可以斬斷這種精鐵製作的箭矢,所以也就很少有人能從這裏逃出去。”
劉淇睿揮動著手中的雪柳劍,箭矢改變了方向,深深的插入了他兩邊的牆上。
“你先出去。”劉淇睿說道,“我替你擋著,一旦出了這個門,後麵的弓箭手就沒有藏身之地,收拾起來就容易多了。”
音宜知道現在不是矯情的時候,咬著嘴唇點了點頭。劉淇睿握著雪柳劍,劍身被衝擊的冒出陣陣火光,他看著前方,虎口中都撕裂了,滲出點點血珠。卻隻是艱難的前進了幾步,離門口還有很遠的距離。
躺在床上的人發出了幾聲輕咳。
門口女子臉上的神色凝重起來,後麵有人把一把弓箭遞到了她的手掌之上,弓弦拉動發出了錚錚的聲響。
“螳臂當車,自不量力。”她口中冷冷的說出這句話,手中的箭瞬間離了弦,向劉淇睿的胸口處衝去。
“小心!”音宜驚叫了一聲,順勢在地上打了個滾,撲到了劉淇睿的身前,箭矢越過了劉淇睿手中雪柳劍的阻擋,衝到了她手中的匕首之上,在遮擋之下才啪嗒一聲落了地,音宜手中的匕首卻也握不住,落到了地上。
劉淇睿失神之際,已經有幾隻箭矢從他的耳旁劃過,割斷了他耳邊的碎發。帶著他的發絲刺入了牆壁之中。
“趴下。”音宜突然拉了拉他的衣角,“下麵箭矢沒有辦法射過來。”
劉淇睿沒有猶豫,瞬時就仰身向後躺了了下去,箭矢從他的身前劃過,他躺下去後用腳的力量轉過了身子。
無勞的又射了一輪,門口的黑衣女子才不甘心的命令他們停了手中的弓箭。
她走到裏麵,“你們又何必做無謂的掙紮。這裏你們是絕對出不去的,與其到時萬箭穿心,你們自己倒可以選擇一個好點的死法。”
“讓別人決定我們的生死。”音宜冷笑了一聲,“這件事不會發生。”
她看著劉淇睿一眼,劉淇睿了然的眨了眨眼睛,就在那個女子皺著眉頭要回答她的話的時候,劉淇睿突然狠狠推了音宜一下。音宜借著這個推力,直直的就向著那女子的方向劃去,在她臉上剛剛露出驚慌的神色的時候,手中的粉末一揚就撒了出去。
麵前白茫茫的一片,被擋住了視線的弓箭手們下意識就想放箭,卻被一個人瞬間喝止,“主子還在裏麵!”
音宜抓住了那個女子,狠狠的就把她摔到了地上,兩個人打做一團。
當粉末退散的時候,音宜正坐在牆角,女子半跪在她身前,雪亮的匕首就放在那個女子的脖頸之上。
事情發展過快,原本一個毫無瑕疵的捕殺計劃就這樣露出了破綻。看著手中的女子,音宜臉上的神色很是鎮定,有了她,他們絕對不會死。差別隻是她手中的女子。
要麼跟他們回官府,要麼被外麵的箭矢射死。
劉淇睿正站在那個不能行動的男人身前,雪柳劍放在那個男人脖子上方半尺的地方,偏頭看著音宜。見到音宜已經製服了那個女子才放下心來。
“你最好乖乖的跟我們回去。要麼我不敢保證你和你手下的人還能好好的站在這裏。”音宜冷冷的說道,“你也知道這是亂世,就像你殺了我們每人會管一樣。我們殺了你們這麼多人,照樣也沒有人會管。”
被她抓住的女子卻沒有聽她說的話,一雙眼睛直直的盯著睡床的方向,眼睛越睜越大,淒厲的叫喊出聲,“不!”
她的聲音就如同包含怨氣的怨靈,淒厲的劃過了冰冷的夜空。根本就不顧及放在自己脖子上的匕首,向著床邊的方向爬去。
“不要。”她一邊爬一邊哭,眼珠大滴大滴的從臉上滑落。口中不停的重複著一句話。音宜也愣到了原地,手中握著匕首一直不能放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