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手絹擦著眼淚,站起身作勢要拜,音宜在一旁冷眼看著,並未伸手去扶,在她的膝蓋落地的刹那走到了一邊,蓮畫這一拜也跪了個空。
“姑娘快起來吧,我們不過是一樣的年紀,姑娘這麼做豈不折煞了我。”她笑著扶起了她,“姑娘說的我都懂,我初來乍到的,什麼都不懂,昨天看到的一切,醒來也就全忘了,哪會記那麼清楚,這華月居的事,有些不懂,還希望姑娘能夠不吝賜教。”
蓮畫抬起頭來,音宜的臉漂亮的不似凡間之人,也疏離冷淡的不似凡間之人,即使笑著,嗔著,卻感覺不到一絲的熱氣,冰冷的如同刻著表情的浮雕。
她瞬間就想起了林紅淚,同樣的美豔,同樣的無情,同樣的掌控著別人。
這種人,生來就不跟她們在一個階層。
她緩緩站起了身,在一邊坐下,想做出個笑意來,臉卻有些抖,“姑娘想問什麼盡管問,奴家一定不會隱瞞。”
“也沒什麼。”音宜低頭撥弄著白玉的茶蓋,“我進這華月居,最大的願望,便是能當上花魁,風風光光的繞著這大曆城轉一圈,也不枉生了這樣的容貌,但是這華月居才人太多,我擔心一不小心就會衝撞了別人,被人算計了,今天問姑娘,也是及早做個打算。”
“這裏的姑娘都是安分守己的,姑娘不用擔心,聽說姑娘是紅姐親自帶進來的,有紅姐在身後幫著姑娘,今年的花魁就非姑娘莫屬了。”蓮畫低著頭回道,根本不敢抬頭看音宜。
“這樣說,就是安生的很了,我什麼都不用擔心了是不是?”音宜輕笑了一聲,手指在桌子上慢慢的敲著,“若今年的花魁不是我的,蓮畫姑娘恐怕就不能再在這華月居呆下去了。”
“姑娘不要。”聽了她的話,蓮畫急忙抬頭答道,看著她的眼睛又急忙低了下去,“別的真的不用擔心,但是姑娘自身還是要注意一些,先前也有例子,有些姑娘在大宴那天生了病,或是臉上有了疹子,都是不能見客的,若是那時姑娘自身出了問題,恐是誰都幫不了您了。”
“嗯。”音宜嘟了嘴,“繼續說下去。”
“我也是聽前輩們說的。”蓮畫低了頭,“這華月居並不像表麵看起來這麼平和,每次大宴之前都會有幾個丫鬟出事,或是是主子毀容,這都不少見,姑娘若真的想競選花魁,不如處事穩重些,不要輕易壓了別人的風頭,也好在大宴上一鳴驚人。”
“那依你的看法,這裏,誰曾經害過人?”音宜挑了挑眉問道,眼睛瞥過蓮畫低著的頭,翡翠的簪子閃著細細的光。
“姑娘可別這麼問,我又怎麼知道,若是說了,豈不是抹黑了他人,我從未親眼見過,自然不敢胡說。”蓮畫急急的擺著手,“姑娘想知道別的我都能跟你說,可是這個奴家真的不懂,所有知道的都是道聽胡說,奴家怎能做那嚼舌根的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