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六月,初初進入夏季,天空總是霧蒙蒙的,好似隨時都會大雨傾盆一般。
伊恬坐在工廠的矮凳上,乘著中午休息的空擋,瞧著窗外的天空,心裏想著又沒有帶上雨衣,又要問童惜借了。
童惜,是伊恬為數不多的朋友之一,為人很是爽朗,熱情。
“哎~小恬,今天又沒帶雨衣呀?”童惜吃完飯進來,便看到了伊恬呆坐的樣子。
“嗯,是忘了帶了,最近總是記不住,可能又要麻煩你了。”伊恬轉過身來,朝著童惜歉然一笑,雙頰上的酒窩淺淺,帶起些微的童真,給她整個人都添上了一層甜蜜的色澤。
童惜看著微笑的伊恬呆了呆,不得不說,伊恬長的很漂亮可愛,娃娃臉,大眼睛,瓊鼻櫻唇,相貌很是清純可愛,尤其是笑起來的時候,感覺她全身都有甜蜜的泡泡在飄蕩。即使已經二十七歲,也是常有人分不清她的年齡。
“咳,和我計較那麼多幹嘛呀,我,你還不知道麼。一下雨就不想出門了,用得著雨衣的時候很少的,雨傘倒是壞了不少把。”失神不過幾秒,回神後,童惜清咳一聲便回答。
“嗯,這倒也是。看著外麵的天色,應該過會兒就會落下來了。”伊恬起身,不再看天,隨口應了童惜一句,便是往工作區走。
“還真是,六月的天,娃娃的臉啊~或哭或笑,皆在一念之間。”童惜跟在伊恬的身後,故作憂傷的來了這麼一句。
伊恬回頭看著她那搞怪的樣子,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快別憑了,表情太誇張啦。”
“嘿嘿,不逗你了,怎麼了,心情不好?看你今天蔫蔫的。”童惜關心的看著伊恬,輕聲問道。
聞言,伊恬隻是笑笑,並沒有回答。
回答?要回答什麼呢?二十七歲的自己連個對象都沒有,家裏又催了唄。
自己十六歲便是輟學出來打工,整整十一年了,依然是孤孤單單的一個人,雖然這十一年裏,父母,親人,朋友等都為自己或多或少的介紹過,但是都被自己搪塞了過去。
隻是前兩天父母打電話來說弟弟馬上就要結婚了,問問自己到底有沒有什麼章程,他們著急。她自己也是清楚的,這麼大年紀了還沒結婚,實在有些不好看。但是這種事,哪裏是能強求來的呢,緣分來了,一切不都好了麼。
‘反正我說的話沒有人聽反正有人相信就會有人不信反正像我這種不服輸的個性遇困境隻能拚一拚……’
就這麼想著,突然,手機鈴聲響起,一首《反正》代表著倔強的歌婉轉的響起,而伊恬卻是看著手機屏幕上的名字,怔愣出神。
顧遲……
“喂。”出了下神,在音樂快結束時接起了電話。
“嗯,是我,你,還好麼?”電話那頭,顧遲的聲音有些許的不自然,但終究還是問了一句。
聞言,伊恬沉默了下,還好麼?應該,算是還好的吧。
“嗯,好。”
無言沉默了一會兒,還是顧遲先開了口,一如當初那般。
“……嗯,二十七號我結婚,你……”能來麼?後麵三個字,如哽在喉,不知該怎麼才能說出來。
而伊恬聽到這裏,卻是愣住了,腦海裏就那麼幾個字在不停的飄蕩,時隱時現‘二十七號他結婚’
好半天過後,伊恬才緩緩道“知道了。”之後便掛斷了電話。
顧遲……顧遲……
顧遲是伊恬的初戀,若不是今天的這通電話,或許,伊恬已經忘記了,她也曾轟轟烈烈的愛過一場,隻是最後的最後,遍體淩傷。
自那以後,伊恬便再也沒有和誰交往過了。
或許,過去的,終究該過去,是自己始終將自己囚困於過去的牢籠中。
窗外的雨一下子劈裏啪啦的落下,砸在瓦礫上發出劈裏啪啦的一陣連珠落盤似的脆響。大雨傾盆,一眼從窗裏望出去,朦朦朧朧的,什麼也看的不勝清楚。
輕抿了下嘴唇,將視線挪了回來,低頭繼續做著手頭的工作。
臨近下班時間,外麵的雨已經小了很多,淅淅瀝瀝的雨水衝刷著門前的台階,讓鋪著瓷磚的地麵顯得甚是濕滑,若是不注意,可能便會從上麵滑倒吧。
“小恬,等我下,我去給你拿雨衣。”一到下班時間,童惜便是急急忙忙的站起來,衝著自己的房間跑去。
伊恬站在原地,看著她消失在拐角的身影,有些愣怔,拿起旁邊桌上的鑰匙扣,輕輕晃了晃。
“嗬,這個冒失的家夥。”
剛說完,就見拐角處急匆匆的跑出來一人,仔細一看,可不就是童惜。
童惜匆匆的跑到伊恬的麵前,看著在她手上晃晃悠悠的鑰匙直了眼,這可不就是剛剛怎麼也沒能找到的鑰匙麼。
伸手接過鑰匙,訕訕的看著伊恬笑了笑,隨後又轉身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