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遲剛走下樓梯,就聽到門鈴在響。
打開門,看見任翔那張帶著擔心的笑臉。
“懶丫頭,剛起床呀!”任翔拍著林遲的腦袋,神情語氣與往常一樣。
林遲上前緊緊抱住任翔,不言不語。
“乖,哥在這裏呢。”任翔拍拍林遲的背,難得的溫言細語。
過了一會兒,林遲放開任翔,“尹仁呢?”
任翔露出招牌微笑,“阿姨心情不好,她在家裏陪她呢。”
“你去送他了?”
任翔仔細端詳了一下林遲的表情,“恩。”
在機場沒有見林遲,任翔一點都沒有奇怪,當初自己走都不敢讓她送,何況是言由之了。
“猜哥給你的生日禮物是什麼?”
林遲瞥了任翔一眼,“手裏是空的,身上沒口袋,難不成你送我的是隱形的?”
突然想到什麼,兩眼閃閃發亮,“不會是答應個我的要求吧?”
任翔點點頭,“隻要奉公守法,在我能力範圍之內,都可以。”
林遲知道任翔是想辦法逗自己開心,心裏感動了一下,實在不能對不起他的心意。
“我想看你跳芭蕾。”
任翔的臉猶如調色盤一樣呈現出錯綜複雜的顏色,許久,才吸了口氣。
“我就知道你不安好心。”
林遲把任翔推進屋裏,“這是小學二年級以來我一直的夢想。”
那時候,學校教師節的時候都會安排晚會。
那時候,任翔還是個小盆友,長的很中性化。
安排節目的老師去教室裏挑人的時候,就把難辨雄雌的任翔小盆友挑走了。
沒有搞清楚任務的任翔小盆友就屁顛顛的跟著一群小女孩進了舞蹈室。
後來,才知道,排練的節目是天鵝湖。
節目老師不肯承認自己眼拙,聲稱是故意挑的男生。
可憐的任翔小盆友就開始了幾個月的芭蕾生活。
因為林遲被安排在說快板的節目,所以,排練的時候沒有看到,演出的時候,還是沒有看到。
一直引以為憾。
現在,機會來了……
林遲拿著叉子一邊吃著蛋糕一邊虎視眈眈的看著任翔。
“跳啊!”
麵目猙獰的的樣子很像電視裏斜眼歪鼻的紈絝子弟在調戲良家婦女。
不過,任翔不是什麼良家婦女。
“我忘記怎麼跳了。”任翔麵不改色的坐在沙發上。
“你剛才說的好好的。”林遲把嘴裏的蛋糕咽下去,義正言辭的指責,“奉公守法、在你能力範圍之內。”
“這個超出我能力範圍了。”任翔攤攤手。
那個芭蕾舞的事情是他童年裏最大的噩夢,哪裏會再去重溫?
“那你跳鋼管舞。”林遲轉轉眼睛。
“……”任翔一口氣沒喘上來差點嗆到。
林遲斂目,默不作聲的小口吃著蛋糕,一副受傷的委屈小模樣。
任翔歎口氣,“好吧,我跳可以了吧?”
林遲雙眼瞬間睜得愣大,忙不迭的點頭,“好好好。”
任翔甩甩胳膊甩甩腿,扭扭脖子晃晃腳踝。
開始,跳,躍,運,動。
第八套廣播體操倒數第二節的跳躍運動。
林遲差點把叉子吞下去,“你耍賴!”
“你不覺得隻要是跳,效果一樣嗎?”
“那我還不如看跳蚤呢!”
兩個人又開始慣性爭吵。
言由之的走讓剛剛從醫院裏出來的陳班眩暈了一下。
老天有意跟自己做對嗎?這兩個最優秀的學生一前一後的都走了。
無限遺憾的看了林遲一眼,真是難以想象,有一天竟然讓這個丫頭來正門麵。
雲南白藥也醫治不了自己受傷的心靈啊。
不知是巧合抑或偶然,林遲在中學生活的尾巴上總是能璀璨一下。
初中的時候,壓在頭頂上的任翔走了。
高中的時候,言公子走了。
真的應了一句話:老虎不在家,猴子稱霸王。
第一次拿著火紅火紅的兩張人民幣的時候,林遲的小心靈顫動了兩下,又顫動了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