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不得鄒美麗,舍不得飯飯,舍不得爸爸跟程青睛,還舍不得……
詹哲翰。
原來,自己對他的恨,遠遠沒有愛來的多。
想到這裏,竟然忍不住,悲從中來,眼淚順著臉頰滑落。
詹哲翰回來的時候,她正在默默拭淚,看著門被從外麵推開,她趕緊擦幹了眼淚。
詹哲翰隻當沒有看見她偷偷拭淚的樣子,皺眉說道,“醫生說,等你下麵不流血了,才能做腫瘤切片檢查!”
程青柔點點頭,“我沒事的,你先去工作吧,這件事情,先不要告訴我媽!”
詹哲翰點頭,沒有離開,反而走進了病房。
他坐在她的身邊,“最終結果沒有出來之前,我不會離開你!”
程青柔淡漠一笑,“隨便你吧,若真的是癌症,我們以前的恩恩怨怨,都一筆勾銷,我不恨你了,詹哲翰!”
詹哲翰無奈的坐在她的身邊,擁住了她纖瘦的身體,“我寧願被你恨著,也想要看見你健健康康!”
她苦澀一笑,“可能,真的不是癌症呢,我自己是醫生,我明白,若是癌症,我不會還能這麼輕鬆的坐在這裏!”
她不知道是安慰自己,還是在安慰詹哲翰。
詹哲翰點點頭,“是的,一定是他們弄錯了,你這麼善良,怎麼會得癌症?”
她微笑著看著他,“你終於,發現我一點點優點了嗎?”
他靠在病床上,握著她的手,無奈搖頭,“這也算是優點嗎?”
程青柔甩開他的手,轉身躲進被窩,“懶得理你,你快回去上班吧,你這樣呆在這裏,我總是生氣,可能癌細胞擴散的更快!”
“不許胡說八道!”他伸手捂著她的嘴巴,接著隨著她一起躺下。
她閉著眼睛,淺淺的休憩,他躺在她的身邊,把玩著他的手,輾轉難眠。
“程青柔……”
“嗯?”
“不管是不是癌症,我們都複婚好不好!”
“嗯……”她淡淡的,也不知道有沒有聽清他的話。
他轉身去看她,卻見她已經深深入睡。
昨天晚上一整夜沒有休息,又是淋雨又腹痛,她一定很辛苦。
看著她蒼白的睡顏,他彎腰在她的臉頰上親吻一口,接著躺在她的身邊,跟著她一起沉沉入睡。
晚上的時候,程青柔率先醒來,她發現他蜷縮在她的身邊,像個大男孩兒一樣,隻是胳膊霸道的攬著她的身體。
她拿開了他的胳膊,接著找出自己的手機,然後查詢孤兒院的電話。
撥通了孤兒院的電話,她有些緊張,不知道飯飯現在好不好?
若是有一天她真的要離開飯飯,這個可憐的孩子,應該怎麼辦?
那邊是韋院長的聲音,程青柔簡短的說明了自己的意思,韋院長立刻答應,明天會讓愛愛帶著飯飯去醫院看她。
第二天的時候,程青柔早早的起來,梳妝打扮,她不想自己這個蒼白的樣子,嚇到飯飯。
飯飯來的時候,是上午十點多鍾,她特地打發走了詹哲翰,病房裏空蕩蕩的,隻有她一個人。
她穿著條紋的病號服,整個人瘦弱的仿佛一陣風都能吹到。
飯飯已經一歲兩個月,可愛的如同陶瓷娃娃,他跌跌撞撞的在路上跑,像頭小牛一般,給病房帶來了歡聲笑語。
好幾個月不見,飯飯已經不記得她,她抱著飯飯隻流眼淚。
若是可能,她希望她生命的最後,全部留給飯飯。
抱著飯飯哭泣,愛愛發現事情的不對,問程青柔,她究竟是什麼病。
程青柔搖頭不語,隻是抱著飯飯不願鬆開。
飯飯終於想起了她,試探的喊了一聲,“媽媽?”
程青柔頓時熱淚盈眶,飯飯記得她,他記得她這個不合格的媽媽。
“飯飯,寶貝兒!”她親吻飯飯的小臉,眼淚流的更加厲害。
愛愛離開病房,去護士站問了護士,子宮癌幾個字,像一個霹靂,將她劈的半天不能說話。
她第一個想法是,一定要告訴梅岑楠,梅大哥肯定不知道程姐姐得了癌症。
梅岑楠聽說程青柔得癌症的時候,正在公司上班,這是他任公司執行董事後的第一個會議,他西裝革履的站著,手中還拿著厚厚的一疊資料。
那邊愛愛催促著他,“梅大哥,你聽見了嗎?姐姐得了癌症,可能半年就要死了!”
梅岑楠半天沒有辦法反應,他深吸一口氣,聲音冷厲,“你們在哪裏?”
“中心醫院的腫瘤科,你快過來看看姐姐吧,她抱著飯飯,哭的十分厲害!”愛愛在這邊大喊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