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她睡的再熟,可是在這寂靜的夜裏,他這樣大的敲門聲,怕是就要將鄰居都要驚醒了,她卻還沒有醒。
這不對。
他擰著眉頭思索,旁邊的鄧奶奶家,果然亮起了外麵的走廊燈,接著“吱呀”一聲木門打開。
鄧奶奶披著衣服走了出來,“小梅子啊,怎麼這麼晚,你回來了?”
梅岑楠點點頭,“鄧奶奶,我走了一夜回來了,可是怎麼叫門,柔柔都不肯開門!”
鄧奶奶咧著嘴吧笑了起來,“怕是你昨晚沒有回,程老師生氣了,故意不讓你進門吧?”
梅岑楠有些訕訕,鄧奶奶接著道,“要不然你過來,在順子的床上歇一會兒,等早上天亮了,再給程老師道歉?”
梅岑楠搖頭,訕訕的道,“我還是繼續敲門吧,柔柔不可能生氣的!”
他繼續敲門,鄧奶奶笑嗬嗬的離開,可是又等了五分鍾,還是不見程青柔出來開門。
他這才等不住了,卯足了勁兒,準備將破舊的木門撞開。
後退幾步,他銀牙緊要,上前幾步一腳踹在了木門上麵。
破舊的木門落下木屑,接著搖搖晃晃的打開,他衝了進去。
沒有開燈,他徑直奔向了程青柔的房間。
屋內,光線一片昏暗,程青柔臉色蒼白的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就著屋外的月光,他看見她的臉色,呈現不健康的酡紅,嘴唇出現了白色的細末。
伸手打開牆壁上的壁燈,他靠近了程青柔。
有一隻冰冷的手,覆上了程青柔的額頭,程青柔蹙眉呢喃了一句,可是她說了什麼,他沒有聽清。
發現自己手下的溫度,燙的嚇人,他臉色一變,趕緊跑出去找鄧奶奶。
用力的拍響了鄧奶奶家的木門,他著急的喊著,“鄧奶奶,鄧奶奶……”
鄧奶奶披著衣服再次出來,她和藹的笑著看著梅岑楠,“小梅子,是不是柔柔還是不讓你進門,來,來,在鄧奶奶家休息一晚!”
“鄧奶奶,柔柔發燒了,她生病了,奶奶你告訴我,這附近哪裏有醫院?”梅岑楠著急的有些語無倫次,因為剛剛他踢門那麼大的動靜,都沒有驚醒程青柔,可見程青柔病的真的不輕。
鄧奶奶有些詫異,“柔柔生病了嗎?”
梅岑楠不住的點頭,鄧奶奶蹙眉,轉身拿了一個手電筒,“走吧,帶奶奶去看看,要是一些小毛病,就不用去醫院了,小偏方就能治好!”
她溫和的笑著,打著手電筒,跟著梅岑楠一起來到隔壁。
程青柔躺在床上,還是沒有清醒,她每呼出一口氣,都似乎帶著火焰。
梅岑楠急匆匆的來到程青柔床邊,指著程青柔道,“鄧奶奶,她好像發燒昏迷過去了,我們必須送她去醫院!”
鄧奶奶蹙眉,上前摸了一把程青柔的額頭,凝重的道,“是病的不輕,估摸著送那幾個孩子回家,所以淋雨著涼了!”
“那怎麼辦?”梅岑楠著急的快要跳出來。
這鳥不拉屎的村子裏,平時都是赤腳大夫,上哪兒去找一個正規的醫院?
“等天亮村子裏的拖拉機回來,再送柔柔去醫院吧,這大半夜的,沒有車,隻能硬挺著了!”鄧奶奶歎息著說道。
梅岑楠搖頭,“不,不能等,我現在就要送她去醫院……
他著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
鄧奶奶在一邊歎息,“可是天還沒有亮,剛剛下過了雨,路滑,你這樣帶著她去鎮上的衛生所,很不安全!”
梅岑楠皺著眉頭,從衣櫃中找出程青柔的衣服,三兩下給程青柔穿好。
他搖搖頭道,“沒關係,我有的是力氣,鄧奶奶你把手電筒借給我,我帶著柔柔去鎮子上的衛生所,她這樣繼續燒下去,會將腦子燒壞的!”
說完,他已經彎腰背起了程青柔,程青柔意識不清的趴在他的背上,滾燙的臉頰貼在他的後頸。
鄧奶奶有些擔心,“小梅子,你剛剛走了那麼多山路,你確定你能行嗎?”
“沒關係的!”梅岑楠咬咬牙,從鄧奶奶手中接過手電筒,接著朝著外麵走去。
程青柔很瘦很瘦,仿佛棉花一般被他背在背上,他剛好這半個月,練了一身力氣,背著他簡直不費吹灰之力。
踏著外麵的泥濘,他快速的走著,鄧奶奶在後麵吩咐,“小梅子,天亮了你托人捎個話回來!”
“噯,我知道了!”梅岑楠一邊回話,一邊背著程青柔,走的很快。
汗水從他的額頭,順著發梢落下,他扭頭看了看趴在他的背上,睡的正沉的程青柔,深吸一口氣,接著將她往上托了一下。
他低聲,仿佛保證一般的道,“柔柔,你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