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將他麵前的紅酒杯端走,“說了你不能喝酒,還是你想傷口感染,好讓我愧疚!”
“你會嗎?”他低聲說道,看著麵前的幾道菜,他一字一頓的道,“你不會知道,珍珍離開的那幾個月,我是怎麼度過人生的艱難時刻,你也不會知道,我又是如何學會了煮飯,坐在你的對麵!”
程青柔生氣的別過頭,“我為什麼要知道?”
“你是沒有原因知道,那是因為你是個懦夫,你不敢接受往事,不敢改變自己的缺點。就算時光倒流,珍珍回到你的身邊,程青柔,你一樣留不住珍珍!”他站起身,準備離開。
程青柔的眸中溢出了淚水,珍珍是她心中永遠的痛,最沒有資格提起的人,就是他。
她咬著牙,怒道,“你沒有資格說我!詹哲翰,珍珍是被你,被你的家人害死,最該死的人,其實是你和韋冬梅!”
詹哲翰赫然回頭,“沒錯,我跟我媽罪不可恕,你呢,程青柔,你為什麼要放開珍珍?事情過了這麼久,你查過了嗎?你查過郎蕾了嗎?”
程青柔臉色一白,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她確實,沒有查過郎蕾,她也不知道怎麼去查。
她隻是芸芸眾生中的一個弱女子,她改變不了現狀,也回不到過去,她能做的,隻是默默接受而已。
詹哲翰冷眸看著她,嚴厲的道,“我查過了,殺害酈沁跟二姐的人,就是郎蕾。程青柔,是你的縱容和愚蠢,害死了酈沁,害死了我二姐,害死了珍珍,是你,你才是幕後真正的凶手!”
“我不是!”程青柔站起身,胸口不住的起伏,她激動的看著詹哲翰道,“郎蕾殺了酈沁,我知道,她是因為我,因為同情我所以才會動手,可是她沒有殺二姐,她沒有……”
“沒有嗎?”詹哲翰咬牙切齒,轉身盯著她,“隻有你這個蠢貨,被人推出去當做替罪羔羊,還在為人說話,你想過沒有?若是她沒有殺二姐,為何要將你騙去江邊?”
程青柔不說話,一直以來,她想不通的,就是這個問題。
可是她不敢多想,也不敢多了解,她害怕郎蕾真的是她的親生母親。
她也害怕,她真的正在被親生母親陷害。
母親兩個字,在她的心中,一直都是神聖的,容不得任何玷汙。
她站在那裏不說話,詹哲翰繼續道,“想要讓我告訴你真相嗎?程青柔,郎蕾殺酈沁,不是因為你,而是因為梁沁桐!”
程青柔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詹哲翰,詹哲翰毫不客氣的道,“酈沁帶著酈珊嫁入了梁家,沁桐一直跟她們母女不和,所以,這一次沁桐回來,是帶著除掉酈沁的心思,而那個郎蕾,則是她的幕後黑手!”
程青柔搖頭,“不可能,郎蕾沒有道理會聽梁沁桐的!”
詹哲翰冷笑,“這是最後一個謎團了,郎蕾究竟為什麼,會事事聽從梁沁桐,她們之間,究竟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程青柔臉色蒼白,“如果,如果郎蕾真的不是我媽,那麼我媽媽在哪兒?”
詹哲翰不說話,隻是冷漠的盯著她。
程青柔搖頭,“不,你撒謊,事情不是這樣的,郎蕾隻是因為一時糊塗!她不是想要陷害我,她是愛我的,她還煮了雞湯給我,她還幫我擋了墜落的玻璃!如果她不是我媽媽,為什麼她會為我做這麼多事情?”
詹哲翰笑容森冷,“這就要問郎蕾自己了,她費盡心機的接近你,難道真的隻是因為陷害你這麼簡單?”
程青柔有些害怕,她覺得,離真相越近,她就越是害怕。
她不想知道真相,她也不願意相信,郎蕾是在害她……
那麼溫暖的人參雞湯,那麼殷紅的鮮血,怎麼可能會有假?
愛,怎麼會有假?母女的親情,又怎麼會有假?
程青柔捂著嘴巴,悲傷的哭泣,她的人生,從一開始就注定了是個悲劇。
先是被親生母親丟棄,接著被鄒美麗收養,接著為了鞏固鄒美麗在程家的地位,她必須嫁入詹家。
看著她痛苦的樣子,詹哲翰上前,摟住了她,他結實的雙臂,緊緊的鉗固著她纖細的腰肢,用自己的力氣,托著她的身體,他的嗓音充滿磁性,仿佛大提琴演奏的低音旋律。
“柔柔,告訴你這些,不是想讓你痛苦,而是想讓你明白,看事情,不要單單靠眼睛,要憑著你的心,你的心,懂嗎?”他拿著她的手,摁住了她心髒的位置。
程青柔哭的淚眼迷離,她定定的看著他,淚水打濕了睫毛。
他也看著她,態度陳懇,神色認真。
“你是什麼時候,開始懷疑郎蕾?”她哽咽著問道。
詹哲翰皺眉,“從二姐死的時候,你不覺得這一切都太過巧合了嗎?仿佛計劃好的一般,任何責任最後都悄無聲息的推給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