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哲翰又拿著手帕,擦拭飯飯臉頰的淚水,他的聲音低沉而有磁性,帶著誘惑的魅力,好聽的宛如大提琴的醇厚低音,“飯飯,乖,來叫媽媽……”
飯飯看著程青柔,竟然張開嘴巴,含糊不清的叫了起來,“麻麻……”
程青柔坐在地上,一隻手抱著飯飯,一隻手捂著自己的嘴巴,痛苦的笑著。
飯飯叫她媽媽了,他叫了……
“柔柔,不要再拿過去為難自己,為難我,我們重新開始,給飯飯一個完整的家,好不好?”他的額頭,抵著她的額頭,漂亮的眉頭緊緊的糾結在一起道。
程青柔搖頭,躲避開了他的親密接觸,她抱著飯飯起身,深吸一口氣道,“詹哲翰,不可能的,我們之間,永遠不可能了!珍珍是你和我犯下的一個,不可彌補的錯誤!”
“為什麼不可能,沒有人會因為一個錯誤,背負一輩子的懲罰!柔柔,若是珍珍在天有靈,絕對不希望看見我們這樣!”詹哲翰一把摁住了程青柔,將她的身體,抵在牆壁上,皺眉深切的說道。
程青柔不住的搖頭,堅定的道,“你怎麼知道,珍珍不希望看見我們這樣?”
“珍珍是個懂事的孩子,她會希望爸爸媽媽幸福的!”詹哲翰殷切的說道。
程青柔冷笑,“為什麼我跟你在一起才會幸福?詹哲翰,你太看得起自己了!”
她撥開他的手,轉身想走,詹哲翰卻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
他借著微弱的手電筒燈光,看著她白皙的臉頰,低聲說道,“因為,你愛我!”
程青柔一愣,抱著飯飯站在那裏,半響不能出聲。
他上前,鬆開了她的胳膊,卻用右手的拇指跟食指,擒住她的下巴,定定的道,“柔柔,你是因為愛我,所以才嫁給我,對嗎?”
程青柔臉色蒼白,半響不能說話,須臾,她笑了起來。
真是可笑,他們從結婚到離婚,已經六年了,他足足花了六年的時間,才弄清楚,她嫁給他的原因是什麼。
可是現在,一切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不會再愛他。
冷厲的打開他的手掌,她淡漠的說道,“以前,我有眼無珠,以後,我會痛改前非!”
說完,她轉身就走,頭也不回。
詹哲翰搖頭,對著她的背影道,“以前,是我錯過了你,以後,我不會再輕易放手!”
眼看著程青柔的背影離開,詹哲翰沒有再次追上去,他知道,逼的太緊,隻會讓她反感,他必須給她時間。
以後的路還長,他的追妻之路,不會太順利,他必須得有長期作戰的準備。
離開程青柔的醫院之後,他徑直去了梁沁桐那裏。
高幹病房中,梁沁桐正在發火,最近幾天,她的情緒很不穩定,經常為了一件小事,就將醫護人員罵的眼淚直流。
今天是因為打針,新來的小護士,第一次針紮穿了血管,她的手背起了大包,她生氣的將小護士罵的狗血淋頭。
小護士隱忍著哭泣站在一邊,梁慕名勸著梁沁桐,梁沁桐執拗的要讓醫院解雇小護士。
小護士站在一邊,幾乎都要跪下來哀求,梁沁桐依舊一副咄咄逼人的樣子。
自從知道,她命不久矣之後,梁沁桐的性情就大變。
詹哲翰推開病房門的時候,梁沁桐明顯一愣,她大概沒有料到,這麼晚了,詹哲翰會過來看她。
看著哭泣著站在一邊的小護士,詹哲翰皺眉,“我打擾到你們了嗎?”
“沒,沒有!”梁沁桐趕緊跳下床,伸手挽住了詹哲翰的胳膊,眼神則是緊緊的盯著他的俊臉,生怕這是一個夢。
她有好多次,都做夢,夢見他來看她了。
可是夢醒了,屋子裏空蕩蕩的,枕頭邊,隻有自己冰冷的淚水。
梁慕名回頭看向小護士,“你先走吧,換個經驗豐富的護士過來!”
小護士千恩萬謝,趕緊離開,梁慕名則是感激的看了一眼詹哲翰,將病房留給兩人。
屋內,靜悄悄的,隻有掛在床頭的生理鹽水。
梁沁桐最近一段時間,瘦了很多,原本就改過的窄小的病號服,穿在她的身上,空蕩蕩的。
她站在那裏,挽著詹哲翰的胳膊,不肯鬆開,甚至連話都不知道開口說些什麼。
“最近好些了嗎?”詹哲翰沒有推開她,隻是神色有些疏冷。
梁沁桐搖搖頭,提起她的病,她的眼淚瞬間滑落,“不好,我很不好,我就快要死了,哲翰你知道嗎?我從來沒有這麼一刻後悔過,後悔當年我沒有自私的留在你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