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桐,你怎麼會這麼想?”梁慕名皺起眉頭,坐在梁沁桐的身邊,為難的看著她。
梁沁桐臉頰上都是淚水,她抬起頭,“如果不是這樣,爸爸,那你去找一個合適的供體給我,這對你來說,不是舉手之勞嗎?”
梁慕名搖搖頭,“沁桐,你想讓爸爸怎麼做?”
“爸爸!”梁沁桐眸中再次充滿希望,她兩隻手握住了梁慕名一隻手,“你先去讓你部隊的所有人,還有媽媽公司的所有員工體檢,若是有匹配的供體,那你就讓他們悄無聲息的消失,接著把心髒給我啊……”
梁沁桐伸手,摁著自己心髒的地方,她眸中是淚,神情淒楚,說出的話,卻如刀一般,紮在梁慕名的心上。
梁慕名如被蛇蠍咬了一般,滕然站起身,怒道,“沁桐,你怎麼能這樣想?你的命是命,那別人的命呢?再說你這樣,不是讓爸爸知法犯法,名譽掃地嗎?”
梁沁桐笑了起來,她不住搖頭,淚水順著眼角滑落,“爸,承認了吧,你不是因為什麼正義感作祟,你就是因為害怕,你害怕為了我犯法,你害怕因為我失去你的地位!你跟媽媽,都是自私的,你們隻會為了你們自己打算!”
梁慕名痛心的看著梁沁桐,“沁桐,你到底要爸爸怎麼做,你才滿意?”
“我要你怎麼做,你就會怎麼做嗎?”梁沁桐哭著看著梁慕名,“當初我不要你跟媽媽離婚,可是你們還是離婚了!後來我不要你娶酈珊,可是你還是娶了,爸,你真的關心過我,愛護過我嗎?”
梁慕名臉色難看,“以前的事情,是爸爸忽略了你的感受,可是沁桐,你不是小孩子了,你應該懂得爸爸的苦衷!”
“你的苦衷是什麼?”梁沁桐反問,她淚水漣漪的眸子,滿是嘲諷之色,她指著外麵道,“你的苦衷,就是帶著我,沒有辦法討好酈珊母女!爸爸,你走吧,若是不能帶給我一顆完整的心髒,還有我最愛的詹哲翰,那麼請不要再裝著一副很在乎我的樣子!”
梁慕名吃驚的看著梁沁桐,他一直不知道,沁桐對他的怨念,竟然有這麼深。
難道這真的是他年輕時候,放縱自己的報應嗎?
他站在那裏沒有動,梁沁桐捂著自己的心髒,痛苦的蹙眉。
她的嘴唇呈現紫紺色,臉色灰青,難受的整個人都蜷縮在那裏,瑟瑟發抖。
梁慕名沒有辦法,隻能先行離開,他在這裏,隻會更加的刺激梁沁桐。
吩咐了護士照看梁沁桐,梁慕名心情抑鬱的打了詹哲翰的電話。
沁桐說的沒錯,他給不了她一顆完整的心髒,他起碼要為了她,最後的願望努力。
就算是,滿足她最後任性的願望吧。
梁慕名剛剛離開醫院,梁沁桐的病房,就溜進來一個五十歲左右的中間婦女。
那婦女戴著頭巾,一進梁沁桐的病房,就拉下頭巾,擔憂的道,“沁桐,你怎麼樣了?媽媽很擔心你!”
梁沁桐抬起眼睛,睨了郎蕾一眼,淡淡的道,“暫時,死不了……”
郎蕾眼睛通紅,看得出來,剛剛哭過,她擦拭了一把眼睛,語重心長,“沁桐,心髒病最忌情緒起伏不定,你為了自己,也要保重身體,不要再想著詹哲翰啊!”
梁沁桐微微一笑,那笑容冷漠,卻帶著執拗,她眼神冰冷的看著郎蕾,笑意掛在唇角,未達眼底。
“你們都勸我,不要再想著詹哲翰,可是我唯一想的,也就是哲翰而已,若是得不到他的愛,我寧願已經死了!”梁沁桐冷然,眸光堅定,一字一頓的道。
郎蕾痛心的看著梁沁桐,“可是沁桐,詹哲翰根本不愛你,為一個不愛你的男人,值嗎?”
“他不愛我?”梁沁桐反問,看著郎蕾,再次笑了起來,她眸中都是淚花,“在他跟程青柔結婚之前,他是愛我的!”
郎蕾歎息,“你也說了,那是在他跟柔柔結婚之前,沁桐,為了你媽已經造了很多孽,你就不能看在媽的麵子上,放過程青柔跟詹哲翰?”
“郎蕾!”梁沁桐大叫,她的手緊握成拳,指甲刺破了掌心,疼痛並沒有讓她冷靜起來。事實上,自從知道自己的性命,多不過半年之後,她就很難讓自己冷靜。
她定定的看著郎蕾,郎蕾也震驚的看著梁沁桐,她大概很難相信,沁桐會直呼她的名字。
郎蕾眼眶通紅,眸中帶著淚水,梁沁桐咬牙,一字一頓的道,“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暗中接濟程青柔,你給了她一百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