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婉悅皺眉,轉身看著電視,電視上黑色的法拉利,已經被撞成了褶皺的形狀,救護車停在一邊,擔架上的男子,渾身都是鮮血。
她的心裏一顫,湊近了電視幾分,接著將電視的畫麵暫停,然後放大了這個鏡頭。
黑色法拉利,上麵的招搖的車牌照,觸目驚心。
梁婉悅拿著啤酒的手,顫抖起來,她不敢去想最壞的一個結果,整個人如被嚇懵了一半,定定的站在那裏。
電話驚魂的響了起來,她顫抖著放下了啤酒,接著接起家裏的座機電話。
是宏孝打來,他在那邊很著急。
“媽媽,你電話怎麼打不通?”宏孝埋怨的問道。
梁婉悅臉色煞白,拿著電話的手,不住顫抖。
“媽媽,你在聽嗎?”宏孝著急的問道。
梁婉悅點頭,“在,媽媽在聽!”
“爸爸出車禍了,在春一路,所有傷著和死者……”梅宏孝的話沒有說完,梁婉悅手中的電話就“砰”一聲落地,她顫抖著站在那裏,心裏一口濁氣,覺得吐不出,咽不下。
她抓起車鑰匙,顫抖著朝著外麵跑去。
春一路,已經進行了交通管製,她開著車,根本沒有辦法進去。
無奈,她隻能棄車跑進去。
現場被警察嚴密的封鎖,她衝開封鎖帶,跑進了嘈雜的現場。
現場滿是血跡,可是看不見一個傷者和死者。
她站在那裏,大哭了起來,環視著四周,她看不見他,看見的隻有一輛被壓的變形的車。
她上前,對著法拉利哭了起來,旁邊的警察不住的勸解,“小姐,傷者和死者,都已經送往醫院,您請讓開——”
梁婉悅卻隻是捂著嘴巴,不停的哭泣,她站在那裏,淚眼迷茫。
忽然之間,她很後悔,為什麼,為什麼要跟他置氣,如果知道生命這麼短暫,為什麼她要浪費八年的時間,跟他慪氣。
“梅成煜,梅成煜——”她大叫了起來,眼淚洶湧。
旁邊的警車,走出一個胳膊受傷的男子,男子捂著自己胳膊上的傷口,緩慢走了出來。
他皺眉看著嚎啕大哭的梁婉悅,定在那裏,眸中的神色,意味深長。
梁婉悅足足哭了有十分鍾,警察終於勸說了她,讓她去醫院看望死者。
她一步一步的挪動步子,眼睛紅腫。
可是當她走出警戒線的時候,看見了這個讓她又愛又恨的男人。
梅成煜站在那裏,正拿意味深長的眼神看著她。
他緩慢的道,“你知道嗎?我以為,你不愛我了……”
梁婉悅的心髒,停止了運動,隻是怔怔的看著他,接著他鬆開自己的胳膊,緩慢上前,捧住她的臉頰,深深的吻了起來。
他吻的十分用力,仿佛要將自己一世的深情,全部融入這個吻中。
她站在那裏,隻覺得頭暈目眩,最後,竟然真的暈倒過去。
梁婉悅醒來的時候,躺在醫院裏麵,一間病房兩張病床,一邊是她,另外一邊是梅成煜。
梅成煜的胳膊上,纏著厚厚的繃帶,一見她醒來,他露出了邪美的笑容,衝著她眨巴眼睛。
“老婆,我記得我們第一次接吻的時候,你也激動的暈了過去,這一次,竟然也一樣……”梅成煜戲謔的說道。
梁婉悅坐起身,掄起枕頭就朝著梅成煜砸去,“混蛋,死了才好!”
“我舍不得死,我死了,婉悅你該怎麼辦?沒有人給你打罵,沒有人惹你生氣,甚至沒有人,這麼懂你!”梅成煜坐起身,朝著梁婉悅走去,他從後麵抱住了她,下巴擱在她的肩窩裏麵。
“胳膊……”她提醒他受傷的胳膊。
“沒事——”他閉上了眼睛,眼底全部都是淡淡的煙青色,這些天,他很累很疲憊,經曆的挫折,宛如一個世紀那麼長。
還好,還好她又回到了他的身邊……
“文璐的事情,你打算怎麼處理?”梁婉悅低著頭,聲音中,掩飾不住的是濃濃的疲憊。
“不用理會她,讓她在梅家鬧,看她能生出個什麼東西!”梅成煜譏諷的說道。
“虎毒不食子,梅成煜你……”梁婉悅開口,擰著眉頭。
梅成煜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巴,他搖頭,“我不會對她下手,有道是,自作孽不可活。若是她真能生出梅家的孫子,那麼老爺子也不會虧待她,若是不能,她的下場不一定會好!”
梁婉悅愣住,為梅成煜的話,也為如此成熟的梅成煜。
她擰緊眉頭,還是有些不放心。
在醫院呆了半個月,兩人一起出院,回到了兩人的家裏,過了好幾個月的平靜生活。
臘月初一的這一天,天空飄起了雪花,還有一個月就要過年了,梅成煜和梁婉悅一起,從移民局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