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汀南深吸一口氣,隱忍著想揍人的衝動,他摁了車上的電子開關,然後車門打開。
他出手如風,指著外麵,“滾下車!”
呂凡菁還來不及反應,就被他推了一把,然後踉蹌幾步站在地上。
車門被“嘭”一聲關上,然後黑色的賓利疾馳而去,留下一路的汽車尾氣。
她站在車來車往的路上,忽然有種茫然的感受。
她現在該怎麼辦?車海茫茫,可是沒有一輛可以載她一程。
高樓鱗次櫛比,卻沒有一個地方,是她的家。
她隻是茫然的走著,如一具沒有魂魄的木偶般,走在這既陌生又熟悉的路上。
日光裂雲,投下幾柱光芒,路邊落滿塵埃的大樹,暗影斑駁。
她微微仰頭,臉上的淚痕已幹,心裏卻越發苦澀。
回到她的出租屋的時候,她的腳已經磨出了水泡,脫掉鞋襪,她赤腳走在屋內。
將自己關在浴室,好好洗了一個澡,然後頂著一頭濕漉漉的頭發,她鑽入被窩。
雙層的遮光窗簾,將屋內遮掩的一絲光線也無,她蜷縮在棉被中,任憑頭發打濕枕頭。
她瞠大一雙美麗的眸子,想要看清黑暗中的一切,可是盡管她的眼睛瞪的酸痛,依舊什麼也看不見。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覺得自己很冷很冷,大概頭發是濕的,所以根本捂不熱這冰冷的被窩,她隻是無力的蜷縮著,將自己藏在黑漆漆的棉被之中。
房門被打開,接著是房間的燈徒然一亮,她身體瑟縮一下,將自己藏的更緊。
一股冷氣襲來,棉被撩開的同時,熟悉的壓迫感迎麵而來。
魯汀南擰著眉頭,刀削斧鑿的五官,帶著森冷的寒氣,狠狠的瞪著她。
“金締將煙煙她們都趕出金月會所了,現在你開心了?”他嘲諷的道。
呂凡菁睜開眼睛,無神的眸光看了魯汀南一下,確定眼前的人不是噩夢,隨即再次閉上眼睛。
他伸手一把拽起了她,“你給金締灌了什麼迷藥?他憑什麼這麼幫著你?”
今天在醫院,金締出麵,給了呂旭帆兩百萬的事情,他依舊耿耿於懷。
“魯汀南,我沒有給任何人灌迷藥,我出去裸替,也不是故意的,我求求你,放了我,跟我離婚好不好?”她祈求的看著他,神色楚楚可憐。
她臉色呈現不正常的潮紅,幹裂的嘴唇,起了細細的白沫,渾身癱軟,似乎靠著他的手臂才能支撐。
他眉頭一擰,坐在床邊攬住了她,“你怎麼了?”
他伸手試探她額頭的溫度,滾燙的熱度,灼的他的手一顫。
他驚訝的看著她半幹的頭發,頓時怒從中來,“你瘋了嗎?竟然頂著濕頭發睡覺!”
她點頭,依舊無力,“我是瘋了,我也覺得我瘋了,我們離婚好不好?”
“你休想!”魯汀南咬牙,冷聲看著她,一把將她橫抱而起,然後走出房間用腳踢上房門。
醫院中,呂凡菁打著點滴,旁邊是穿著一身病號服的梁婉悅。
她臉色蒼白,手背上也吊著輸液瓶,隻是一隻手將吊瓶高高舉起,然後掛在呂凡菁的吊瓶旁邊,整個人如貓一般鑽入了呂凡菁的被窩。
呂凡菁覺得頭重腳輕,喉嚨疼的火燒一般,她蹙眉沙啞的開口,“你真的拿掉了孩子?”
“嗯!”梁婉悅淡淡的應聲,將頭靠在呂凡菁的肩膀上。
呂凡菁朝旁邊讓了一些,“梅成煜,不肯要那個孩子嗎?”
在她的心裏,必定是梅成煜不肯負責,所以婉悅才拿掉了孩子。
“不!”梁婉悅搖頭,“他跟我求婚,被我拒絕了!”
“為什麼?”呂凡菁不解,緊顰黛眉看著梁婉悅。
那是一個孩子啊,鮮活的小生命,他們就這樣為了賭氣,拿掉那個孩子了?
“菁菁,若是他死性不改,總是在外麵跟一些女人勾三搭四,我怎麼能嫁給他,怎麼能為他生孩子?”梁婉悅微微一笑,蒼白的臉色,虛弱無比。
她伸出沒有打針的手,環住了呂凡菁的胳膊,“我們姐妹倆,真是可憐,那晚在金月會所,被他們那樣羞辱!”
呂凡菁沒有說話,隻是平靜的躺在那裏,想著梁婉悅的話。
她們可憐嗎?是什麼讓她們淪落到現在的這種可憐境地?
“婉悅,或許梅成煜,是真心喜歡你的,男人有時候逢場作戲,在所難免。”呂凡菁輕聲,將自己的頭耷拉在梁婉悅的腦袋上,兩人親密的依偎在一起。
“逢場作戲?”梁婉悅諷刺的一笑,“我爸爸因為逢場作戲,害死了我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