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他開始理解蕭太太的不容易,一個人帶著孩子,在異國他鄉,一定很辛苦吧?
好不容易熬了半宿,艾艾的點滴打完了之後,他抱著艾艾回家。
將熟睡的艾艾放在後排座位上,他將車開的平穩緩慢,回到家裏的時候,艾艾的燒已經退了。
抱著艾艾回到房間,安置好女兒,已經是淩晨時分。
又是一個無眠的夜晚,他試探了艾艾額頭的溫度,基本上已經恢複正常。
打電話給了盧秀敏,讓她帶著兩個煮飯的保姆過來照顧艾艾,蕭肇傑這才放心一些。
直到盧秀敏帶著老宅那邊的傭人過來,他這才交代了幾句,然後出門。
盧秀敏看著清瘦的兒子,有些心疼。
他究竟多少天沒有睡覺了?眼睛下麵的眼圈,越發承托的他雙眸深邃。
“還是沒有找到柏婕婕嗎?”盧秀敏忍不住問道。
蕭肇傑抿了抿唇,“媽,幫我看好艾艾!”
他轉身離開,盧秀敏抱怨的聲音,在後麵響起,“看看這個家,像什麼話?當爸爸的沒有一點爸爸的樣子,當媽的更是沒有媽的樣子,女兒都病成這樣,兩個人都撒手不管!”
蕭肇傑隻當沒有聽見,闊步朝著電梯走去。
醫院中,柏婕婕終於可以下地走路,她纖瘦的身體,在寬大的病號服下,越發顯得柔弱。
扶著牆壁,她走的很慢,路過的護士,全部都跟她禮貌的打招呼。
大概,她們以為自己跟莊霆軒有些什麼吧?
畢竟她生病的這些天,莊霆軒一直在醫院陪著她,譚博函也時常的過來湊熱鬧。
這幾天,她想的很清楚,申冬平和穆奕穎,分明就是安排好了的一出戲,等著表演給她看。
帝豪酒店的房間,世紀星城的望遠鏡,都隻是他們的道具而已。
穆奕穎會這麼做,她覺得可以理解,她隻是一個被愛情衝昏頭腦的傻女人而已。
但是申冬平會這麼做,她倒是覺得奇怪,他站在什麼立場,這樣的幫助穆奕穎?
她站在走廊上,臉色帶著大病未愈的蒼白,每走一步,她都停下來歇一歇。
近些年,她真的將自己的身體,折騰的很差。
每天的忙碌工作,每晚的通宵設計,正在一點點透支著她的身體,讓她在病毒麵前,完全失去了抵抗力。
走到走廊盡頭的時候,護士提醒她,她現在不能吹風,得趕緊回病房休息。
柏婕婕點頭,轉身朝著病房走去。
還沒有踏入病房,身後就傳來了譚博函的聲音,“婕婕,婕婕你看我買什麼給你了?”
柏婕婕轉身,隻見譚博函舉著一捧藍色妖姬,朝著這邊跑來。
他臉上,蕩漾著孩子般的笑容,手中的藍色玫瑰花,妖豔綻放。
跑到柏婕婕的身邊,他將藍色妖姬遞在她的手中,“好看嗎?我覺得這個花,很適合你,所以我就買來給你了!”
柏婕婕點頭,蔥白的手指,撫摸著花瓣,“好看!”
“你喜歡就好,別人告訴我,藍色妖姬的花語是清純的愛,和憨厚善良,你覺得像不像我?”譚博函眼睛湛亮,盯著柏婕婕的眸子,笑著露出兩排好看的牙齒。
柏婕婕隻是微笑,她轉移話題,“你隻知道,藍色妖姬的花語,那你知道藍色妖姬是怎麼培育出來的嗎?”
譚博函搖頭,“我也覺得好奇怪,這鮮花上麵,還長的有金粉!”
柏婕婕“噗嗤”一聲笑出來,她坐在床榻上,蒼白的臉色映襯著妖豔的藍色玫瑰,眼眸都似乎染上了一層婕婕的藍,她笑著,露出兩顆好看的虎牙。
“這金粉不是長在上麵,而是灑在上麵的!”柏婕婕伸出手指,沾染了一些金粉,拿給譚博函看。
譚博函點頭,“對哦,為什麼要灑上金粉呢?”
“藍色妖姬,是來自荷蘭的花卉,它是在白玫瑰快到花期的時候,用著色劑澆灌花卉讓花像吸水一樣,將色劑吸入進行染色……”柏婕婕拿著花瓣,給譚博函看,“可是你買的這些花,全部都是拿顏料後來染色的,你看看,這裏還有殘留的染色劑!”
譚博函低頭,接過一瓣花片,果然,藍色的燃料,出現在了他的手上。
他頓時臉色漲的通紅,“太過分了,我回去找他們!這群奸商!”
“好了,隻是一束花而已!”柏婕婕笑著,拉住了他,接著自己起身,將鮮花插在了花瓶中。
譚博函依舊站在一邊生氣,“婕婕,我們不能這樣縱容那幫奸商,我們得維護自己的合法權益!”
柏婕婕回頭,依舊是清淺的微笑,她搖頭,“下次學會自己分辨就好了,何必一定要找不痛快!”
她上前,將床榻上的被子收拾一下,“最近幾天,都看不見莊市長,他是不是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