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青柔難受的坐在那裏,一言不發,如果連詹淳洋都沒有辦法幫助詹哲翰,怕是這個黑鍋,他背定了。

詹淳洋歎息,“說來說去,都是錢的問題,我經常教育他,錢夠用就好,他要那麼錢幹嘛?生不帶來死不帶去,這輩子賺錢到底什麼程度,才算一個盡頭。他總是不聽,覺得我上綱上線,甚至跟我對著來,現在他應該明白了,很多時候,我不是為組織說話,也不是為了黨、國、人民,我是為了他啊……”

程青柔抬起頭,“爸爸,這次事情過後,哲翰會聽您的!”

詹淳洋搖搖頭,“我已經答應,從現在的位置上退下來,暫居二線,幾年之後徹底退休,所以哲翰的事情,我現在若是插手,怕是連退休的機會都沒有了!”

程青柔點點頭,算是明白了詹淳洋的苦衷。

她不知道生在這種家庭,究竟有什麼好。

詹哲翰從頭至尾,都沒有找過他父親幫任何忙,可是到頭來出事,第一個連累的,確實他的父親。

那些報道,都以大老虎稱呼詹淳洋。別人不知道,她卻清清楚楚,這些年,詹淳洋兩袖清風,哪有像報道中說的那樣,生活奢糜。

跟詹淳洋聊完,程青柔的心裏,更加不平靜。這個時候,如果詹淳洋得避嫌,沒有辦法幫程青柔,那麼梁慕名呢?

梁慕名一定有辦法得。

她幾乎如找到了救醒一般,匆忙的上去換衣服,接著拿著手袋出門。

她不敢再用她唯一一個價格過萬的包包,隻是隨手拿了一個淘寶買來的三百多的單肩包。身上穿著普通的寬鬆白襯衫和懷舊牛仔褲,腳上蹬了一雙白色帆布鞋,匆匆出門。

她沒有梁慕名的電話地址,隻能先給孟瑩如打了電話,孟瑩如一點都不意外,程青柔會去找梁慕名。

她將梁慕名的電話,以短信的方式告訴了她。

她撥通梁慕名電話之後,那邊是勤務兵接的,他告訴她,首長正在開會。

她沒有辦法等,著急的道,“你能告訴他,是程青柔打電話找他嗎?”

勤務兵微微一愣,顯然沒有聽過程青柔這個名字。

程青柔急了,跺腳道,“拜托你,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您隻要提我的名字,接不接電話,就看他了!”

勤務兵擱下了電話,程青柔在這邊聽見了匆匆的腳步聲,約莫過了兩分多鍾,那邊有男人粗重的呼吸,接著電話被接起。

“柔柔?”梁慕名有些難以相信,程青柔竟然會給他打電話。

“您好,我能,我能見見你嗎?有些事情,我必須當麵跟您談!”程青柔在這邊有些緊張。

其實她想要直接開口叫他爸爸,這樣他幫詹哲翰的機會,就更大一些。

隻是她緊張,而且又十分尷尬,所以根本叫不出口。

梁慕名笑了笑,“是為了哲翰的事情吧?”

程青柔眉頭一蹙,心裏涼了半截,這麼說,他是要拒絕自己了嗎?

程青柔不說話,梁慕名在那邊繼續道,“我這邊有個會,大概需要半個小時,半個小時之後你到軍分區對麵的咖啡廳等我,好嗎?”

程青柔點點頭,忽然意識到,自己點頭他也看不見,隨即開口,“嗯,謝謝你!”

梁慕名笑了笑,接著掛了電話。

程青柔鬆了一口氣,低頭求人這種事情,她真的不擅長。

可是為了詹哲翰,她必須這麼做。

打車去了軍分區外麵的咖啡廳,她給自己點了一杯摩卡,一杯咖啡喝完,梁慕名還是沒有來,但是這個時候已經過去了半個小時。

她沒有辦法,又給自己點了一杯摩卡,繼續等待。

兩個小時過後,她已經喝完了五杯摩卡,門口終於出現了梁慕名的影子。

他闊步朝著這邊走,雖然頭上有許多白發,背也有些佝僂,但是不難看出,他年輕的時候,應該是難得一見的美男子。

坐在程青柔的對手,他首先招手叫來服務員,給自己點了一杯冰水。

將一大杯冰水喝下去,他這才感覺好一些,歎息說道,“不好意思,柔柔,讓你等了兩個小時。臨時又出了一點小事,我根本走不開,解決完之後,嗓子都跟他們說啞了,我這才有機會脫身!”

程青柔發現,他的嗓子是有些沙啞,好似聲帶受損的聲音。

她捧著咖啡,蹙眉看著他,“嗓子不舒服,就不要喝冰水,回去之後含兩片薄荷葉,比吃藥管用!”

梁慕名點點頭,程青柔吩咐服務員,倒了一杯溫水過來,推給梁慕名道,“哲翰的事情,您能不能幫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