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今日過了便二十有一了吧?”大殿上,皇帝穩坐在龍椅上,一雙瀲灩的鳳眸泛著晦暗不明的光芒,明黃色的龍袍襯得一身威嚴。
群臣中走出一年輕男子,眉眼淡如青竹,雖是一身王爺的朝服,但其風華卻不比皇帝弱,可惜的是臉上有幾分病態的蒼白,令原本挺拔修長的身軀看起來有些弱不禁風。
靖王行了禮,回道:“回皇上,是的。”
皇帝眼中閃過一絲笑意,“靖王如今也不小了,自幼沒有母妃照料,朕怎麼說也是皇兄,理應照顧著。皇弟如今府中沒有一個女主人,朕怕是會被指責苛責皇弟。不知皇弟如今可有心儀之人?”
靖王臉色不變,依舊恭敬的回道:“臣弟身子向來不好,不想耽誤了其他姑娘。”
皇帝挑了挑眉,“怎會是耽誤,嫁入皇家該是榮耀才是!”
見靖王沒接話,皇帝繼續道:“都聽聞鎮國將軍唐傲天膝下有一女,生得花容月貌,與皇弟的玉樹臨風倒是十分相配。不知皇弟意下如何?”
靖王麵無表情,心中無悲無喜,可那些群臣卻被嚇了一跳。傳聞那將軍之女唐傾安已有二十。在這及笄之年便有女子出嫁的朝代,到二十都還待在閨中的女子哪一個不是身有什麼患症的。
鎮國將軍唐傲天一生為國鞠躬盡瘁,家中有一位賢淑的夫人,更有一個不輸於自己的兒子唐淩莫,後而生下的女兒也是聰明可人。唐夫人患有心疾,一日屋子不慎走水,情急之下病發而亡,女兒聽後也氣血攻心,第二日就神智不清,最終被大夫判定為癡傻。
縱然無人敢對將軍之女說三道四,也至今無人求娶。而唐傲天也在第三日請旨送女兒外出求醫,至今那傳聞的癡兒也沒回來,也不知是死是活,病可否醫好。
“皇上!此事......”一中年男子從群臣中走出,麵色焦急。
皇帝擺了擺手,“唐將軍何需著急。朕的皇弟難不成還入不了愛卿的眼?”
“臣不敢!”唐傲天額頭滴汗。靖王看了唐傲天一眼,道:“回皇上,臣弟以為那唐姑娘至今未歸......”
皇帝一笑,又打斷了靖王的話,“我可聽說前段時間唐愛卿已經得到消息唐姑娘要回府了。”
唐傲天臉色微變,沒想到皇帝消息如此靈通。
“看來靖王是害怕婚禮沒新娘啊!這麼猴急?如此可放心了?”皇帝道。
靖王神色不變,他知道,他的這位皇兄是存心要給他找難看,今日分明就是有準備的,他如何推辭得了。“回皇上,臣弟僅有一個請求,望皇上答應。”
“說。”
“以唐姑娘的身份地位理應為正妃,她一生坎坷,臣也不願再讓一女子受苦難,懇請皇上批準臣今生今世僅娶她一人。”靖王抿了抿唇,道。
皇帝見自己目的已到,也十分豪爽。“準!皇弟倒也是憐香惜玉,唐愛卿想來也該放心了!”
皇帝大手一揮,朗聲道:“封鎮國將軍之女唐傾安為安和郡主,賜婚靖王白風澈,按高等之儀,擇日完婚!”
“臣等謝主隆恩!”白風澈和唐傲天行禮齊道。
上完朝,白風澈麵色無改,回應的眾朝臣的賀喜。靖王的喜事一時間也如同長了翅膀一樣飛了出去。
聽者都道:“病王傻妃當真絕配!”
同時靖王唯一的皇弟宣王也知道了這個消息,顧不得其他衝到了靖王府前。
“二哥這是要去做什麼?”宣王白以然如今不過十四歲,正是年輕氣盛時。
“拜見未來嶽父。”白風澈換了朝服,隨意穿了一身白衣,道。
“二哥當真要娶那個癡兒唐傾安?”在白以然眼裏二哥是世上最好的人,可如今卻隻能麵對一個傻子一生,哪怕他知道二哥身子不好,不可能會有子嗣,也會覺得委屈了二哥。
“不得胡說!我日子過得清淡,唐姑娘跟著我怕是會吃苦頭。我倒覺得委屈了她。”白風澈皺了皺眉,道。
他並無爭奪之心,隻是皇帝疑心過重,加上年幼時總互相比較,而先帝也遲遲不立太子,嫡子竟過得連庶子也不如,如今皇帝怨恨也在所難免。平日裏的刁難白風澈也就受了,沒了兵權就閑散在家做個閑散王爺倒也無所謂,卻沒想到皇帝竟然連他的婚姻也要操控。
想必這個主意是她出的吧。
正出神間,卻聽得白以然的喊聲。“二哥!”
“砰!”一黑不溜秋的東西撞在了自己身上。
一身麻布衣破爛,小臉上被泥土抹得都看不清五官,隻能望見一雙漆黑的眼眸閃爍著恐懼驚慌,頭發也被凝成了一塊一塊的,散發著腐臭的味道,隱隱還夾雜著一絲血腥,想來是受傷流了血,可黑漆漆的一身也不知傷的是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