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不在高,有仙則名。
滄瀾山脈,因前靠滄瀾宗而聞名。
九州大陸,萬族林立,門派眾多。
滄瀾宗,便是位於九州之濱州境內,門內弟子眾多,實力雄厚,稱霸一方。
清晨,朝陽初升。
嗡...
潮水般的疼痛自四麵八方狂湧而來,眼皮猶如千斤重。
“唔...”
一生痛苦的呻吟,方寒費盡力氣睜開雙眼,一個簡陋破舊的房間頓時出現在視野中。
“這是哪?”
打量著四周的陌生環境,方寒微微皺起眉頭。
他明明記得,自己出了車禍,現在應該在車禍現場才是。
“方寒,你醒了。”
一句帶著驚喜的話語在身旁響起,方寒臉色一僵,轉頭看向身後,破舊不堪的床鋪上,一名臉蛋滾圓的胖子正一眨不眨的盯著自己。
胖子身上披著一件麻布衣衫,圓滾滾的臉色,雙眼略顯紅腫,看起來像是剛哭過。
“你是誰!”
方寒猛地從床上坐起,劇烈的疼痛讓他身形一頓,旋即他狠狠一咬牙,強忍著劇痛靠在牆上,警惕的望著胖子的眼眸深處,些許驚慌一閃而過。
“方寒,你醒了,真是太好了,陳扒皮真是太過分了,竟然下手那麼重。”
胖子咬牙切齒,似乎和他口中的那個陳扒皮有什麼深仇大恨。
“別廢話,快說,你到底是誰,這裏是什麼地方,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方寒臉上做出一副凶狠的模樣,兩眼死死的盯著胖子,目中警惕不減反增。
“方寒,你可別嚇我,不會真被打傻了吧,我是張修,胖子張修,這裏是滄瀾宗啊。”胖子臉色一變,語氣裏帶上了哭腔。
張修?滄瀾宗?
方寒腦子裏一片混亂,他很確定自己根本不認識這個叫張修的胖子,同時也不知道什麼滄瀾宗。
滄瀾宗?拍電視劇麼?
方寒心底冷笑,他雖然出了車禍,但腦子卻沒被撞傻。
不過,就在方寒準備怒懟這名自稱張修的胖子時,腦海中,如針紮般的刺痛瞬間讓王林神情一變。
一股陌生的記憶,鋪天蓋地席卷而來,如潮水般湧入了腦海,一個個片段如放電影一般,不斷在自己腦海中浮現。
九州大陸!滄瀾宗!雜役弟子方寒!
隨著記憶原來越多,方寒臉色也變得越來越僵硬。
直到最後,隨著最後一幅畫麵浮現,方寒的瞳孔,猛地開始劇烈收縮。
“穿越重生?亦或是借屍還魂?”
方寒心中不可思議,狠狠倒吸一口涼氣。
作為一個二十一世紀的大學生,他向來崇尚科學,但此刻腦海中的一幕幕卻是有些顛覆了他的認知。
那是屬於另一個人的記憶,一幅幅相互連接的畫麵,為方寒展開了一個全新的世界。
這個世界,竟是以武為尊!
武道極致,摧山覆海,撼天動地,都隻在一念之間。
弱肉強食的自然法則,在這個世界,更是體現的淋漓精致。
在這裏,強者擁有著絕對的話語權,而弱者,隻能苟且偷生,一旦觸怒強者,便會迎來雷霆之怒,
並且,從記憶中得知,他之所以有機會借體重生,究其根本,便是因為這具身體原本的主人被人生生毆打致死,而打人者,卻正好是方寒的頂頭上司。
“看起來情況好像有些不妙。”
方寒微微皺起眉頭,腦海中飛速運轉思索。
一名低賤雜役,得罪了頂頭上司,這簡直是糟糕到了極點。
“方寒,方寒,說句話啊,你可別嚇我。”
張修哭腔更濃,甚至兩滴眼淚都已經在眼眶裏打轉。
聽到張修的聲音,王林瞬間驚醒,同時腦海中關於張修的記憶也瞬間浮現出來。
張修,和他一樣,也是滄瀾宗的雜役弟子,三年前和他一起進入滄瀾宗後,交情莫逆,是方寒在滄瀾宗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朋友。
“我沒事。”
方寒怔了一下,旋即微微一笑,腦海中,關於張修的記憶還曆曆在目,雖然膽子不大,但為人卻是極為講義氣,三年來,也是幫了方寒不少忙。
“呼,沒事就好,嚇死我了。”
張修鬆了口氣,在滄瀾宗,他也就隻有方寒這一個朋友。
沉默片刻,張修又忽然開口說道:“方寒,我勸你,以後還是不要再和陳扒皮作對了。”
“陳扒皮?”
方寒一愣,正要在記憶中翻找關於陳扒皮的記憶。
也就在這時。
“他奶奶的,方寒,死了沒,趕緊起來上工。”
一陣雜亂的吵鬧聲,忽然從房舍外傳來。
緊接著,這緊閉的房門,便被人從外麵一腳踹開,一聲冷哼隨之傳入。
“喲,還沒死啊,看來身子骨挺硬朗啊。”
隨著兩扇房門的呼扇,從外麵走入一道人影。
那是一個穿著灰色衣衫的魁梧壯漢,當看到毫發無損的方寒倚在牆壁上時,眼中閃過幾分詫異。
張修身體一個哆嗦,被大漢嚇了一跳。
“陳扒皮。”
方寒了然,記憶中表現的很清楚,眼前這魁梧大漢,便是所謂的陳扒皮。
其實他本名叫陳虎,是這片雜役處的管事,隻是因為為人十分吝嗇,經常克扣宗門發給這些雜役的工錢,並且心狠手辣,並久而久之,便得了這麼個外號。
方寒隻是因為領工錢嘟囔了幾句,就被陳扒皮找人生生打死。
“看什麼看,這太陽都特麼到頭頂了,趕緊給老子起來幹活。”
陳虎惡狠狠的大叫,不懷好意的瞥了方寒兩眼,眼中露出幾分不屑。
“虎哥,這就起,這就起。”
張修強行擠出一個笑臉,連滾帶爬的從床上爬起來走到陳虎身旁。
“我去你媽的,死胖子滾開。”
陳虎一腳將張修踢開,滿臉的嫌棄。
而張修被陳虎這一腳踢開,臉上絲毫沒有不喜,反而是配笑著練練點頭。
方寒眉頭一皺,心底升起怒意的同時,對以武為尊這四個字也有了更深刻的認識。
“還有你,方寒,這次饒你一命,要是再有下次,看老子怎麼收拾你。”
陳虎又罵罵咧咧說了幾句,最後扔下一句狠話,這才心滿意足的離開。
陳虎剛走,張修的臉色就變了。
“這個陳扒皮,下手真狠。”
張修咬牙切齒,陳虎再怎麼說也是感應境的武者,雖然隻是隨意一腳,但力量也是驚人。
“方寒,趕緊起床吧,要不等會陳扒皮又要過來了。”
張修苦著一張臉,催促方寒兩聲。
方寒聞言點了點頭,拿過一旁的麻布衫套在身上,麵色沒什麼變化,但心底卻是有了計較。
以武為尊麼?
這番羞辱,我方寒......記下了。
迎著朝陽,方寒與張修並肩走出屋舍,開始了方寒重生後的第一天生活。
方寒和張修的工作是砍柴,這工作每月都會重新分配一次,而距離上一次分配的時間,已經過去了正好一個月。
不多時,方寒張修兩人一人扛著一把大斧子出現在山路上,這滄瀾宗背靠滄瀾山脈,最不缺的就是樹林,而他們砍柴的那片樹林,正好就在雜役區域一旁。
......
“砰。”
斧頭墜地,方寒和張修一人找了個石塊墊到屁股底下。
方寒揉了揉隱隱作痛的臂膀,他身上本就有傷,此刻又幹了這麼廢力的行當。
“又到月底了,唉,方寒,你可要有些心理準備。”
坐在石塊上,張修擦拭著額頭的汗珠,忽的歎了口氣,話語從他嘴中悠悠吐出。
“心理準備?”
方寒一怔,不明白張修這話什麼意思,如今他雖然接受了這具身體原本的記憶,但絕大部分卻還沒來得及查看。
“對啊,這次你得罪了陳扒皮,明天正好月初,他肯定會給你分配更累的工作。”
張修歎了口氣,情緒低落,這工作雖然每月分配一次,但他和方寒分到一起的次數卻是少得可憐,好不容易分到一起,沒想到又這麼快過去了。
“他不也是雜役弟子麼,怎麼有這麼大的權力?”
方寒疑惑不解,在他眼中,陳虎除了身體壯碩些,和其他人看起來好像沒什麼區別。
“唉,人比人氣死人啊,誰讓陳虎的天賦比咱們好呢,感應境中期,在咱們這片雜役區都已經無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