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兒偶爾會露出他內心陰暗的一麵,不僅是在他執行暗殺任務的時候,有時候他接了白鳳的諜刺鳥傳來的消息,會順手把諜刺給宰了扔一邊。有時也或許是心情不好,把我的蛇兒們給穿上幾條。
那雙布滿鱗片的手,就那樣淡漠地宰殺著生靈。要責問他的時候,麟兒隻是無聲地立在我或白鳳麵前,瘦小的身子莫名給人一種單薄無力的感覺,讓人不忍心去責怪他。
不過蒼狼王的狼,他倒不怎麼去惹。
麟兒使用的武器名叫麒麟刺,當他使用這武器刺入敵人的身體的時候,露出的是無比的狠辣。但是在流沙時,又保持著那沉默寡言的形象,他本身就是一個矛盾的結合體。
我還曾開過玩笑說白鳳凰和黑麒麟兩個名字十分般配等等,麟兒卻是沒什麼反應,倒是白鳳給了我一根羽毛。
末了,有時我也挺想看看,那黑色鬥篷下的真麵目。
偶然的一個機會,我揭開了麟兒的鬥篷。
揭開他鬥篷的時候,我心存忐忑,我不知道麟兒會不會突然爆發給上我一刀,隻能盡可能地防備著。
麟兒發出一聲近似於慘叫的聲音,低下頭捂住了臉。灰黑色的鱗片似乎都在顫抖,他不斷地變化著各種模樣,就是不讓我看到他真實的樣子。
“麟兒,除了在月黑風冷的世界裏遊蕩,你也需要見見陽光啊。”我強作鎮定,將手按在他的肩頭。
麟兒蹲了下來,“唔……”
這一下,我終於看到了他的臉,他在陽光下真正的模樣。
“這……”我的神情一下變了。
這是一張世間僅有的臉,乍一看絕色無雙,恍惚一瞬又變得普普通通,光憑這張臉,我竟然看不出他是女子還是男子,這雌雄莫辯的程度比白鳳還嚴重。
(花木蘭亂入:雄兔腳撲朔,雌兔眼迷離,雙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麟兒推開我,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說過,我本就是無形無相的,讓你失望了是吧?”
那笑聲中有絕望,有悲涼,還帶著無奈的淡漠。
我帳然若失地縮回手,下意識地說道,“對不起。”
眨眼之間,麟兒的全身又被黑鬥篷所籠罩,他踩著那樣淡漠的步子,離開了我的視線。
他能幻化眾生,卻不知道自己真正的模樣,這算不算是一種悲哀?
麟兒就像遊魂般在這個世界飄蕩著,因為是遊離在一切之外的,所以不需要有悲喜,所以他麻木。
他隻顧著做別人的影子,卻失去了自己。
因為是影子,所以隻能與黑暗融為一體,所以害怕陽光。一旦暴露在陽光下,就會顯得那樣的突兀與不和諧。
黑鬥篷下,是屬於麟兒自己的世界,沒有人能夠去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