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論佛教對韋應物隱逸思想的影響(1 / 2)

論佛教對韋應物隱逸思想的影響

藝文論壇

作者:管恩好

[摘要] 韋應物是唐代中期的一位著名詩人,詩風清淡,有著濃厚的隱逸思想。其隱逸思想的產生與他的人生經曆、性格特點等有關,其中佛教對其隱逸思想具有重要的影響。

[關鍵詞] 韋應物 隱逸 佛教

doi:10.3969/j.issn.1002-6916.2012.23.052

韋應物是中唐前期重要詩人,以擅長山水田園詩著名,其詩“高雅閑淡,自成一家之體”,向來陶、韋並稱或王、孟、韋、柳並稱。在詩歌史上具有重要地位。韋應物一生沉浮宦海三十多年,儒家濟世思想在其人生中起著重要作用。但仕途的坎坷,命運的偃蹇又促成了其隱逸思想的發展。韋應物具有濃厚的隱逸思想,他生性淡泊,不慕名利,不汲汲於入世,常以隱居為樂。其隱逸思想的產生與他的人生經曆、性格特點等有關,其中佛教對其隱逸思想具有重要的影響。

韋應物是中唐大曆、貞元中深受佛教影響的詩人之一。韋應物的崇佛習佛有其深刻的社會思想根源。“唐王朝自安史之亂後,朝綱混亂,政出多門,內有宦官弄權,外有強藩割據,統治者無心治國,黨同伐異,親佞遠賢。士大夫階層在這樣險惡的政治環境裏,一方麵是要立足社會,實現自我,另一方麵又要保持獨立人格,因此時常產生痛苦的心理。隨著中唐佛教的發展,士大夫間普遍熱心佛說,從佛教中尋找精神歸宿”。[1]佛教發展到唐朝,已實現了完全中國化的轉變即向禪宗的飛躍。禪宗一改佛教以往抽象的義理和過於靜止的修行方式,其中國化的思維方式倍受士大夫的青睞,史稱:“天寶後,詩人多為憂苦流寓之思,寄興於江湖僧寺”。[2]反映了在時代動亂的背景下,詩人逃禪的思想傾向。

韋應物接受佛教思想,向往隱逸還有許多自身的原因。韋應物曾有過宮中生活的特殊經曆和逍遙自在的生活,“身騎廄馬引天仗,直入華清列禦前”(《溫泉行》),而安史亂後已與昔日判若霄壤,“可憐蹭蹬失風波,仰天大叫無奈何”(《溫泉行》)。今昔一瞬間,儼然從天堂跌入地獄,因此感到“往世如寄”(《酬鄭戶曹驪山感懷》),“頑鈍如錘命如紙”(《溫泉行》“見話先朝如夢中”(《與村老對飲》)……戰前亂後的巨大反差使他的心理很不平衡,這就需要在“精神上尋找一個支撐點,以便使慮有所定,神有所歸,心有所寄,靈有所托,即獲得心理的平衡”[3],而儒家思想一向注重治外,故注重探究心性、求得自性圓滿和精神解脫的佛教對他產生了巨大的吸引力。

廣德元年韋應物首次出仕,任洛陽丞,這時他積極性很高,克盡厥職,有著強烈的實現自我的社會意識。而當他因嚴格執法“撲抶軍騎”而遭訟後,被迫去職,他在仕途上首次遭到沉重打擊。從這一事件後,韋應物開始萌生退隱的念頭。大曆十年,韋應物再度出山。任京兆府功曹參軍,攝高陵宰,曆任鄠縣、櫟陽令等職,但不久又因官場黑暗不勝其煩而稱疾辭歸。仕途的坎坷,官場的險惡,加深了他思想深處固有的社會意識與追求自由人格不可調和矛盾。他此後閑居善福寺兩年多時間,這是他與佛教關係最密切的時期。韋應物後又任滁州刺史和蘇州刺史,皆被罷免。仕途的坎坷,濟世理想的破滅,更加深了詩人歸隱向佛之心。

在感情生活上,韋應物早年離家,失職流浪 ,長期宦遊,拋家別子,極易產生孤獨感,再加上中年喪妻,感情屢遭打擊,更加感到孤苦寂寞。翻閱韋應物詩集,可以發現韋應物對諸弟、從子等韋氏晚輩的親情思念比比皆是。韋應物的妻子大約於大曆十二年去世,他們倆相敬如賓,感情甚篤,“提攜屬時屯,契闊憂患災……仕公不及私,百事委令才……”(《傷逝》),而從韋應物的悼亡詩可以看出,他始終沒有續娶,可見他對亡妻感情之深厚。妻子的去世使他十分痛苦,這種孤獨和痛苦或許隻有乞靈於宗教方得解脫。另外,韋應物可能患有某種經常困擾人的疾病。韋應物從在洛陽時起,就在詩中多次提到了他的病情,“身多疾病思田裏”(《寄李儋元錫》),“秋齋獨臥病”(《郡齋臥疾絕句》)。生理的病痛,精神的痛苦,再加上詩人為官清廉,兩袖清風,貧病交加,更使他痛苦難耐。生、老、病、死四苦乃佛教極力解脫之事,韋應物傾心向佛,這也可算作一個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