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朝一旁的小廝喊道:“綠豆二兩,甘草二兩,水煎。另外,快去請個大夫來。”
我問老鴇:“酒壺在哪?”
白瓷的酒壺底,有一些粉末。我又聞了聞,確認是馬錢子無異。
駱辰意道:“看不出來,你懂這個。”
大學四年不是白混的,這是專業素養。
老鴇跳道:“小四,是不是你幹的?”
小四慌道:“不是我啊。我跟這個商老爺無冤無仇,怎麼會下毒害他呢。”
“秋月閣的老板娘來了。”另一個小廝過來喊道。
老鴇怒道:“敢情是來看熱鬧的。走,會會她。”
駱辰意對我道:“咱們還是走吧。”
我點了點頭,內部事務,不宜插手。
正要轉身,辛夷叫住我,謝道:“今天多謝你了。”
我對她笑了笑,道:“你也不容易,今日還是早早歇下吧。”
她苦笑道:“秋月閣的老板娘來了,免不了要吵一架。恐怕今晚都不得安生。”
駱辰意道:“辛夷,若是有什麼我能幫上的,你盡管說。可以去金華巷的林苑找我。”
下了馬車,我疑道:“怎麼這裏不是王府。”
駱辰意道:“這裏是林苑,我的一個別院,平日裏沒什麼客人來往。你住在這,清靜些。”
折騰了一天,累極了。我在寬大的客房內躺下,不敢相信我竟然遠離了皇宮。
想起蟬衣,有些擔心她今天好不好。明天去市集,給她買些喜歡的東西。
一大早,屋外有人說話。我爬起來,推開門,看見一個管家模樣的男子,正焦急地看著駱辰意。
“出什麼事了嗎?”我眯眼問。
駱辰意道:“餘伯家出了點事,找我來商量商量。”忽然,他一拍手,笑道:“我怎麼把你忘了。這件事,你肯定在行。”
西門市集的“杏翁堂”裏,櫃台前的夥計正忙著算賬。我喊道:“有空算賬,還不如多花點心思在藥材上。老想著賺錢,倒把本行給忘了。”
駱辰意丟過去一個藥材布包,責問道:“還敢自稱‘杏翁’,這分明不是熊膽,為何充熊膽之名,賣熊膽之價。”
夥計眼神閃躲,狡辯道:“這位客官,你憑什麼說這不是熊膽?”
輪到我了,我從布包裏捏了一小撮熊膽粉,投入夥計手邊的一盞清水中。粉末立即在水麵飄散開而不沉下。
“若是真熊膽粉,剛才應成線下沉,而不散。你還有什麼可說了。還是請你們老板出來一下吧。”
老板一臉笑意,出來迎道:“既是行內人,還請內堂相商。”
又是斟茶,又是賠笑,老板道:“上次來的藥材太多,難免有疏忽的地方。還請各位見諒。”
一句見諒,就想打發我們。我怒道:“若隻是衣料材質不好,也就算了。這可是藥材,關乎性命。餘伯買回去,是為兒子治病之用。如今用了你的藥,反而病況愈下,你良心何在?”
“正要去找你,子憲少爺。”
我一回頭,冷屏樓的老鴇正拉著一個妝容花哨的中年女子走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