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想知道你近況,我聽人說,還不如親自聽你講,經過那段遺憾,請你放心,我變得更加堅強。世間不管怎麼荒涼,愛過你就不怕孤單。
我最親愛的……你現在過得還好嗎?
十月份的溫哥華,紅色的楓葉漫天飛舞。
靜謐的小湖畔,建築在湖邊的獨棟小屋,兩個一長一短的身影相互依偎在湖邊的長椅上,氣氛是如此的安靜而美好。
長椅上,一個黑發的女人神情冷淡中帶有一點時間抹不掉的怨氣;另一個金發的女人,眼眸是比湖水還要湛藍而清澈。
“AI,你看,”許久不見的泰勒把手裏的平板電腦移到兩人中間,聲音充滿驚喜:“小甜心順利生下小寶貝了,七斤多呢!是一個很帥很漂亮的小男孩耶!”
被泰勒稱作“AI”的女人淡淡的看一眼占滿平板整個屏幕的那張可愛小臉蛋,眼睛眨動一下,然後把視線移回到湖麵上。
“關我什麼事?拿開,我不想知道甘宛的事。”
“Hey!別這樣嘛,”泰勒早已經習慣她的毒舌,手指滑動一張接一張的把小煦兒的照片重複著看,“小baby很可愛呢,我們要不要也養一個來玩玩?”
她的問題這樣白癡,艾薇是完全不想理會她。
泰勒顯然也習慣了兩人相處的自言自語,艾薇即使不搭理她,她依然興致勃勃的繼續說下去:“唔,想想,還是不養了。”聲音突然變小,“我都不知道有沒有機會看著孩子長大呢,要是以後很愛很愛孩子的時候我要走了,那我一定會哭得很傷心的。”
她話裏的意思……艾薇微不可見的動動手指,視線悄悄的移回到平板上。
一個粉嫩漂亮的小嬰兒正安和的閉眼入睡,頭發很長,看上去柔軟而濃密,似乎是遺傳了他媽媽的好基因。小嬰兒睡覺的時候,唇角還微微翹起,似乎夢見有趣的事,薄薄的唇瓣,這裏則比較像爸爸了。
“想看孩子,”艾薇聽見自已的聲音沙沙的:“那你就去T市走一趟吧。”
“真的!?”
泰勒又驚又喜的雙手捂著自已臉頰:“AI,你真的願意讓我去見小甜心?”
頓了頓,還沒有等到艾薇回答,泰勒已經泄氣般地重重歎一口氣:“仔細想想,還是不去了。我這個樣子……”
她苦笑般的低頭看自已慘白的雙手:“說不定會在回去的路上就要去見上帝了呢。”
艾薇:“……泰勒。”
“我沒事,”泰勒抿嘴一笑,凝視她的藍眸平靜而淡然:“能救回這條命我已經很感激了,不會再奢望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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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泰勒沒死。
她受傷的那天晚上在最後危急關頭,被強硬救回了一條命。但是,她身體也種下了會隨時死亡的後患。
因為當初刺進她心髒的玻璃碎片太多,醫生也隻能勉強取走大部分玻璃碎,還有幾塊玻璃的渣子像是定時炸彈一樣在她心髒外的動脈裏遊動。不知道什麼時候,或許她情緒激動的時候就會加速玻璃渣子的移動,從而刺進心髒。
到那時候,即使是全球最高明的心髒科醫生都救不回她的性命了。
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泰勒最後的請求甘宛才會答應下來。
“小甜心,”
手術過後,泰勒虛弱的還躺在加重病床上,生命體征低得不能再低的她,睜開眼睛第一件事就是為泰勒求情:“AI在哪裏了?你放過她好不好?我求你了。”
“泰勒!”
甘宛眯起眼眸,不可思議的盯著她慘白的臉頰:“你差點就被那個瘋子殺死了!你現在不擔心自已的身體,還一心想著艾薇?”
“她是執念太深了,小甜心,”泰勒顫抖著右手想去握起甘宛的手,“你看在我為你避開兩次危險的份上,你答應我好不好?我會帶她離開這裏,永遠都不會再出現在你眼前的。”
“我不能答應,”甘宛狠心不去看她伸過來的手,撇開視線:“她的一切都是自討的,如果不讓她受到一次深刻的教訓,以後也會繼續冥頑不靈。”
“我保證!”
泰勒嘴唇沒有一點血色的哆嗦著:“我保證她以後都不會來騷擾你的。小甜心,我的生命隨時會終結,我希望陪在身邊最後的人是自已愛的人。你就當是幫我完成這最後的一個心願,好嗎?求你了,我不想死的時候是孤單一人。”
甘宛謔地站起來,頭也不回的走出病房。
……這個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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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星期後,泰勒生命體征終於都遷向平穩後,一架私人直升機從醫院頂樓冉冉而飛起。
泰勒眼裏含淚,深深的最後看一眼站在下麵一動不動的纖細身影:對不起,小甜心;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