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明亮寬敞的大廳,蘇末離便聽到了一陣陣深具攻擊力的男人咆哮聲,還有拳頭痛擊身體所發出的沉悶之聲。
蘇末離心一驚,幾步走到那本就大敞開的房門,一眼便瞥見了華薄義正用力地揮舞著拳頭,拳頭一下又一下地打擊在連哲予的身上,而連哲予完全不反抗,隻是盡力地躲避著,可是卻無法阻止華薄義的拳頭如雨點般砸下。
華薄義威風凜凜,拳如疾風快雨,而連哲予則似風雨中飄搖的小樹,搖搖欲墜,他的臉部已經到處都是一塊塊的瘀青,嘴角還滲出了血跡,五顏六色的,讓人慘不忍睹。
蘇末離看得心疼無比,想也不想地就衝了進去,翻過繩索,一手架住了華薄義的拳頭,另一手則衝著華薄義的腹部就是狠狠的一拳,叫道:“華薄義!你找死麼?!”
華薄義停了手,默默地看了她一眼,退後一步,甩了甩頭,晶瑩的汗珠隨發梢的舞動而四下飛濺,這瀟灑從容的模樣說有多性感就有多性感,可是這樣的他在蘇末離看起來卻著實惹人嫌。
她恨恨地說:“你打一個毫不作抵抗的人有意思麼?”
華薄義挑了挑眉,沒有說話,轉身離開了。
連哲予這時精疲力盡地一屁股靠在了欄杆上,笑道:“是我不想抵抗,他幾次逼我出手,我都拒絕了,所以你怪不得他。”
蘇末離聽了他的話,便冷笑道:“你確實該打!”
說著就抬腳朝他踢去,拳頭也如雨點般打落在連哲予的身上。
她雖然不舍得連哲予被華薄義毆打,原本到這裏來也沒有想過要用暴力對待他,可是聽到他那漫不經心的話語,還有他淡定的笑容,便立即恨起自己的多管閑事來,更恨自己在明明知道他出去沾花惹草後還如此維護他,在這恨他恨自己的兩種情緒的夾擊下,她最終還是情緒失控了。
連哲予雖然被打得有些莫名其妙,無法理解前一分鍾還心疼得他要命,後一分鍾卻又對他無情地施起暴來了。
不過雖然全身被打得生痛,他還是沒有還手,隻是靜靜地看著她,縱容著她。
蘇末離打了好一會,見他既不還手,也不問下為什麼,不由立即就覺得無趣至極,她停了手,冷冷地說:“我討厭你!”
扔下這讓人莫名其妙的一句話後,蘇末離便如一陣疾風般消失了。
她的來去匆匆讓連哲予苦笑不已。
不過麵對她的無理取鬧,他已經習已為常,知道她一向小兒心態,生氣隻不過是短暫的。
他不知道她突然間為什麼會生氣,可是他現在也不急於去問,在她氣頭上去靠近,那無異於是找死。
想起從前的她是有多穩重多隱忍,即便是受了再大的氣,也會一直藏在心裏不說出來的性格,連哲予又覺得莫名的心疼。
再想想現在的她大膽執著,一根直腸子一通到底,她隻要生氣了就一定會及時地發泄,從來不會留到第二天。
這樣性格的她,便會少受些委屈,少受些磨難。
他喜歡這樣的她,他慶幸他無邊的寵愛養成了她這種無法無天卻並沒有失去她本身善良的個性。
她的善良是如此根深蒂固,哪怕死而複生,也沒有一絲改變。
這一點,光從她隻要上街,就必定去那流浪老人的身邊找老人說話,陪老人吃飯喝酒的行為就可見一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