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哲予沒有吭聲,隻是疲憊地閉上眼,輕輕地將頭靠在了蘇末離冷冰而僵硬的肩膀之上。
佐治不敢多說,自加快速度朝前開去。
現在雖然是秋天,可是天氣仍然十分火熱,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佐治隻覺得自己隱約地聞嗅到了一股腐朽的氣息。
雖然蘇末離一直躺在冰棺裏,可是到底過了這麼多天了,而且現在可是在車內,就算不發臭,那死亡的氣息仍然讓人感覺心裏瘮得慌。
可是連哲予似乎完全不覺得,他與她緊緊地依偎著,仿佛她仍然活著,她隻是累了睡著了……
他們最後在連哲予的一個朋友家前停下了。
連哲予與朋友並未多說話,隻是彼此默默地擁抱了一下,朋友便讓他登上了自己的私人豪華飛機,親自駕著飛機將他們送回去了。
本來想留下參加葬禮的,可是看連哲予並沒有舉行葬禮的意思,也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麼,所以也不好多說,便又告辭而去。
冰棺早就令人準備好了的,連哲予將蘇末離輕輕地放入冰棺之內,然後令人搬到了樓上的臥室裏。
佐治看著他這一係列的古怪之舉,忍了半天,終於禁不住試探地問道:“少爺,我去籌備葬禮的事情吧?”
連哲予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誰說要籌備葬禮?”
“那這……”佐治禁不住有些驚駭地看向那靜靜躺在冰棺裏的蘇末離。
“她會一直留在我身邊陪我。等我死了,再一起合葬。”連哲予淡淡地說,疲憊地揮了揮手,“你走吧!我很累了,需要休息。”
“少爺,你千萬要保重。”佐治擔心萬分,卻覺得自己無能為力。
連哲予卻沒有再理會他,自轉身向衛生間走去。
佐治無奈地歎了口氣,隻好慢慢地走了出去。
走到門外的時候,他不經意地回頭,卻看到連哲予端著一盆水走到冰棺旁,拿著毛巾替蘇末離擦著身子,一邊擦一邊喃喃自語。
聲音模糊,佐治聽不清他到底在說些什麼,隻覺得自己全身上下冷冰冰一片。
少爺該不會是悲傷過度而瘋了吧?
可是,仔細想想,又覺得不可能。
因為在路上的時候,他那聰明的舉動都表示著他的思維不僅正常,而且反應像從前一樣機智果敢。
或許,他隻是還需要消化蘇末離已經死去的這個噩耗吧?
佐治歎了口氣,無可奈何地朝樓下走去。
連哲予拿著毛巾細細地替蘇末離擦洗著身子,一邊擦一邊輕輕地說:“瞧你多髒啊,你一向喜歡幹淨,怎麼會讓自己變得這麼髒呢?是在調皮在向我撒嬌嗎?嗬嗬。我喜歡。”
連哲予換了幾次水,反複擦洗了幾遍,確定已經擦洗幹淨了之後,拿香水在蘇末離的腋下、手腕處噴了點香水,然後替她換上舒適美麗的衣服,這才長長地鬆了口氣,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看著經過清洗打整過的蘇末離笑微微地說:“洗幹淨了,香噴噴的,像從前一樣美麗動人呢!”
說著在她額頭上輕輕印上一吻,然後起身去衛生間洗了個澡,出來後便在床上躺下,側著身子靜靜地凝視著蘇末離那美麗而安詳的臉,眼睛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