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說著,他那俊美的雙目就流下了一行血淚,緩緩地淌過他那張布滿傷痕的俊顏,即嬌豔又詭異又悲傷。
蘇末離瞪大雙眼,努力地張口,“連哲予,我沒死!我還活著!”
可是就算她拚盡全力,卻始終沒有能夠說出一個字。
她的努力,他看不到。
他的悲傷,她卻感同身受。
看著他的血淚,蘇末離心如刀割,卻無能為力,隻能任由著連哲予絕望地抱著她不斷地搖晃她不斷地衝她嘶吼著……
就在她悲傷之際,連哲予突然放開了她,在她還來不及有任何反應之時,他就手起刀落,將一把閃著寒光的刀深深地捅入了他的脖子。
血如噴泉一樣噴灑了出來,溫熱的血劈頭蓋臉地噴射到了蘇末離的臉上,灼熱的鮮血迷糊了蘇末離的雙眼。
不可以!不可以!我沒有死!我不要你做傻事!連哲予,如果我們之間真的有愛,我們不應該走到窮途末路!我們還可以作出努力!
盡管鮮血不斷地噴進眼中,可是蘇末離卻不敢閉上眼睛,反而將眼睛瞪得越來越大,隻希望連哲予可以發現,可以停止這種愚蠢的自戕行為!
可惜,連哲予聽不到她說話,看不到她圓睜的雙眼……
她眼睜睜地看著連哲予無力地抱著她躺下,眼睜睜地任由著連哲予的臉漸漸失去溫度……
“不要!不要!不要!”蘇末離狂叫著在黑暗裏坐起,渾身大汗淋漓,害怕得渾身打顫。
這是夢!這是夢!一場可怕而血腥的夢而已!
蘇末離伸手用力地掐向自己的大腿內側,當清楚尖銳的痛楚傳遞到身體的神經末梢,她長長地鬆了口氣。
這真的不過是一場可怕的南柯一夢。
不是真實的。
她仍然好好地活著,她的身體溫度正常,感知正常,那麼連哲予也一定身體健康得很。
之所以會突然做惡夢,估計隻是因為她今天感觸頗多,還有在臨睡前宋小慧對她說了那麼大一段話,讓她的潛意識裏想起了連哲予。
僅此而已。
全身冷汗淋漓,蘇末離再無睡意,掀被下床,到衛生間衝了個澡,然後坐在床上隨意地拿起一本書翻閱起來,並沒有去細細回想夢裏的情景。
到這裏來之後,她幾乎沒有想起連哲予過,今天也不例外。
看到淩晨四點半鍾的時候,她聽到窗外傳來那熟悉而又令人心安的咳嗽聲。
爺爺像往常一樣早早地起來了,一定挎著藍子頂著微弱的光去菜園擇菜去了。
蘇末離這才放下書,輕輕地笑了笑,然後關了燈,重新躺好,安心地閉上了眼睛。
噩夢沒有再繼續。
七點的時候,鬧鍾準時響起,蘇末離睜開眼,坐了起來,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然後一躍而起,衝到衛生間簡單地洗漱過了,換了一套衣服,然後走到了外麵的庭院。
庭院裏,奶奶正將大把大把的穀子撒在地上,嘴裏‘咕咕咕’地叫著。
不一會兒,一大群黃的,黑的,花的公雞母雞便飛快地從各個角落跑了過來。
宋小慧則拿著花灑澆著庭院裏的花。
遠方,一陣陣炊煙嫋嫋升起,與晨霧纏繞在一起,給人一種縹緲遠泊的感覺。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蘇末離最喜歡看到的情景。
宋小慧看到她,便直起腰來,笑問道:“今天怎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