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水終於成功地讓自己激動的心慢慢平靜下來。
蘇末離伸手關掉了水籠頭,撫去一臉的水珠,然後漠然地穿上了睡衣走出了衛生間。
看到窗戶末關,窗台下的地麵濕了一大塊。
她便走過去關上了窗戶,拉上了厚厚的窗簾,然而平靜地拿了拖把將地布的水漬都拖幹了。
由始至終,她都不曾抬頭看一看外麵,對那驚天動地的雷電交加的聲音更是置若罔聞。
關了燈,她躺在了床上,輕輕地閉上了眼睛,強迫自己什麼都不想,隻是認真地一隻羊一隻羊地數著。
隻是這方法並不奏效,她數到了十萬三千零七的時候,仍然半點睡意都無。
她終於煩躁地翻身坐了起來,抱著膝蓋靜靜地聽著那像要把人的耳朵震聾,把人的心髒都擊穿的雷電聲。
也不知過了多久,突然她聽到樓下開門的聲音,還有明顯不穩的腳步聲。
當感覺腳步聲在門口頓住的時候,她的心突然高高地提了起來,同時屏息靜氣地連呼吸都不敢大聲。
如果他現在還闖進來敢對她再胡作非為的話,她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將他的頭打爆!
絕對不再手下留情!
蘇末離恨恨地想著,伸手順手操了台燈在手上。
隻是,門始終未被推開。
過了一會,她聽到一聲若有若無的輕歎聲,緊接著腳步聲響起,再接著關門聲響起,隨之而來的是死一般的沉寂。
她深深地呼了一口長氣,緩緩地將台燈放下了。
一夜無眠,就這樣抱著雙臂將頭深埋在膝蓋之上靜靜地等候到了天亮。
盡管討厭他,盡管現在必須得時時刻刻像防賊一樣防著他,但是日子還是要繼續,該做的事情還是要繼續做。
蘇末離起床,簡單地洗漱了一下,然後便開門下樓做早餐。
做好之後,已是七點半,而連哲予還沒有半點動靜。
她皺了皺眉,上樓敲門。
敲了半天,裏麵沒有人應。
想是半天那樣的折騰讓他也精疲力盡,需要休息來補充體力。
於是她便沒有再敲了,自轉身下樓吃了一碗粥,留了張便條便出門了。
回到公司,她對碧昂絲交待了一聲,她需要休息幾小時,沒事的話就不要來吵她。
碧昂絲應了。
她便走進了許諾那間帶有臥室的辦公室,進臥室便躺在那張柔軟的大床上閉上了眼。
連哲予自從成功地成為了這家公司的大股東之後,並沒有像其它所有人一樣照慣例進行著大刀闊斧的改革及洗牌。
所有的員工一個都未動,就連許諾的這間辦公室他都不曾霸占。
所以,理所當然的,她上班後便占用了這間辦公室。
她進來之後,沒有動這裏的一草一木。
因為這裏處處都有許諾的痕跡,她舍不得有任何改變。
偌大的辦公桌上,書架上都擺放著她與許諾甜蜜相擁的照片。
初進來時,她每每看見,總是禁不住熱淚盈眶,心痛得一抽一抽的。
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隨著她不斷的努力,她已經能夠很平靜地拿起照片仔細端詳了。
可是今天,今天她卻很脆弱。
她躺在許諾曾經躺過的床上,想著他們在一起度過的日日夜夜,再想想自己身處的尷尬境地,隻覺得老天跟她開了一個殘酷至極的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