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不適合你,現在還把我的板衝走了。”厲彥琛又是調侃又是遺憾地說。
沈明媚死死地扒著他,生怕再掉下海去,頗有些驚魂未定,喘了一會,終於反應過來,頓時大怒:“你故意的是吧,還笑,笑什麼!不準笑!”
她這麼說,厲彥琛偏偏莫名其妙地笑得停不下來,胸腔不間斷地傳來愉悅的聲音。
沈明媚氣得滿臉通紅,劉海濕嗒嗒地貼在臉上,細碎的小沙沾了滿臉,還有一顆小貝殼貼在眉角,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她的眼睛裏進了海水紅紅的,因為生氣瞪得滾圓,可配上那樣一張狼狽的臉壓根不嚇人,倒是很可愛。
“不好笑嗎,你看看這是什麼。”
厲彥琛抬手取下她眉角的小貝殼,沈明媚自己也忍不住笑出聲,她複又收起臉,可又忍不住想笑,就算如此,她掐住他的胳膊勒令道:“我可以笑,你不準笑。”
厲彥琛裝作吃痛,忽然放手,沈明媚始料未及,揮舞著手臂,慌得大叫他的名字。
他當然隻是逗她玩的,迅速把她拉回來,她一下子撞到他懷裏。
厲彥琛低下頭,看到她嚇白了一張臉,可兩眼立即冒出火光,鼓著腮幫子,對著他磨牙:“你變態……”
厲彥琛微微眯起眼,黑色的瞳孔將陽光吸盡,把她的每一個神態裝進眼底,很深很深。
沈明媚還沒罵完,突然沒了聲音。
頭頂的太陽很熱,腳下的海水很涼,海風吹透了皮膚上晶瑩的水滴,周圍是人群的嬉鬧聲和海浪的拍打聲,但這些感覺正逐漸離她而去,她仿佛墮入一個虛幻的世界。
厲彥琛的吻就這樣突如其來地印在她的靈魂上,剝奪了她所有的感知。
沈明媚徹底蒙了,不知所措地站在海中,努力辨認這是夢境還是現實,但她怎樣都無法集中思考。
如果這是一部電視劇,劇本下一幕通常是女主角果斷堅決狠狠地推開男主角,然後甩他一巴掌,還要罵得他無地自容。
可是,沈明媚的身體像是被無數鐵鏈鎖住,瞪著眼睛無法動彈一下。
厲彥琛的吻如同靜止的風,隻是輕柔地停在她的嘴唇上。
他稍稍退開一點,看到她發傻的表情,微微笑道:“這個時候應該閉上眼。”
沈明媚愣了愣,恍然把自己從深陷的泥沼澤中拉出來,可拉得不夠快不夠徹底,當厲彥琛再次吻下來的時候她又墮入無底的漩渦,有些情不自禁地沉淪。
對情侶而言,接吻是一件甜蜜的事,對夫妻而言,接吻是一件親密的事,對情人而言,接吻是一件刺激的事。不同的關係,吻的意義大為不同。
沈明媚拍過吻戲,她能把吻戲的感情拿捏的很好,但說到頭那是演,入得了戲,入不了心。
她應該把自己處於何種位置?情侶?夫妻?情人?……半是甜蜜半是痛,直觸人心。
厲彥琛的吻如同他這個人,深沉得讓人害怕,難測得令人心慌,還有一點隱忍,收斂起過於濃烈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