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的是再浪漫再美麗的童話終會被殘酷的現實所毀滅,讓人在頃刻間將所有的堅持化為烏有,如同她和裴佑澤,那般短暫的幸福,就像黑夜裏絢爛的煙火,是抱著燃盡美好的絕望。
她還沒來得及感慨,現實就已經幫她做了選擇。
東西七零八落地被她鋪了一地,全是裴佑澤送她的,還有他們從認識到現在拍過的所有的照片,沈明媚坐在地上一樣一樣地看,看一會兒笑一下,然後又一樣一樣地揀起來放在一個大箱子裏,再用膠帶封好,那感覺好像要把他們的過去全都封存了一樣。
沈明媚靠著箱子坐在落地窗前,從深夜一直呆坐到早上,想了很多事,想她和裴佑澤過去的事。
等清晨第一縷陽光落在她身上的時候,她才現原來連他們的回憶都這麼的短暫,一切都是注定好了的。
沈明媚抬手摸了摸眼角,是幹的,明明她的淚腺淺得很,居然沒有落淚,可心裏還是很難受。
那感覺就像幾年前在西藏那時,幾千米的高原上幾乎沒有氧氣,路途也顛簸,整個攝影組隻有她一個女人,大家都以為她撐不下去,讓她留在拉薩算了,可她還是堅持走完全程。
途中經過一個小山坳,中間有塊大石頭,車子開過不去,他們隻能下車步行,誰知她一不小心滑下了小山坡,那時也是氧氣少呼吸不過來,渾身都覺得疼,可她沒有哭,等同伴找到她的時候她還能若無其事地說“幸好沒傷到指骨”,然後咬著牙繼續前進完成了拍攝。
那時她能撐下去,現在也可以,因為她明白,一旦選擇了,就再沒有逃避的餘地。
沈明媚爬起來到浴室洗了把臉,冰涼的水讓她瞬間清醒過來,她長舒一口氣,拿起手機撥通了那個電話:“我是沈明媚,我要見厲彥琛。”
“好。”史強十分簡潔地回了她,一如其人。
掛了電話,沈明媚抬頭看向鏡子,裏麵的自己眼窩泛青,臉色蒼白。
史強很快就來接沈明媚,沒跟她說半句話,隻按厲彥琛的交代載她來到一個私人的高爾夫場。
厲彥琛正在打高爾夫球,手起手落揮出利落漂亮的一杆,他遠眺了一下落球點,張揚地彎起滿意的微笑,然後脫下手套把球杆交給球童,慢悠悠地往休息區走來,一身黑白搭配的休閑運動服襯得他一派瀟灑自在。
見沈明媚亭亭地立在那裏,他眯起了眼睛,帶些了然的意味說:“這麼快就想通了?不錯啊。”說著施施然坐了下來。
很快就有人上前為他擺好早餐,他擦了擦手,慢條斯理地把果醬塗滿三明治,切成一塊塊的用叉子挑起來吃,眼光一轉又望著沈明媚,依舊是那副居高臨下的姿態,“真想清楚了?有什麼打算,說來聽聽,我盡量幫你。”
厲彥琛臉上諷刺的笑意讓沈明媚覺得刺眼,可她不得不強顏歡笑,鼓足勇氣說:“是不是隻要我答應跟裴佑澤分手,我跟戰廷琛的舊事就不會被媒體曝光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