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媚一個人穿過馬路,走在了人行道上,很快又上了天橋,一會就沒了人影。
裴佑澤給她打了好幾個電話,她都沒有接。
最後她的手機直接被他打沒電了。
沈明媚本想找下一輛的士,載自己回家。
正準備伸出手臂,這才發現原來自己下車的時候沒有帶包,隻隨身攜帶了一個手機。
如今手機沒電了,錢包又在包包裏,她哪裏有錢搭乘的士啊。
沈明媚隻能步行往前走。
此刻已是零下的天氣,周圍又空曠,北風呼嘯著刮過來,沈明媚很快不可抑製地打了一個冷戰。
她的下巴低低地埋在衣領裏,卻還是抵擋不住冬天寒意的入侵。
她沒有戴圍巾帽子和手套,細嫩的皮膚裸露在空氣裏,像是被刮刀一樣的疼。
走了很長的一段路,她隻感覺自己又冷又累,實在走不動了,就在路邊的電話亭旁邊蹲下來休息。
沈明媚的手肘支在屈起的雙膝上,手臂交叉環過雙肩,手指藏在衣領下麵,她的頭發已被吹亂,甚至連眼睛都被吹得發疼。
沈明媚權當是在拍戲的時候冬天跳進了冰水裏,整個人低著頭縮成一團,咬緊牙關一聲不吭。
不知等了多久,她在涼意中慢慢眼皮沉重,額頭貼住袖子垂下去,眼前漸漸模糊朦朧。
厲彥琛聽到他派去監視沈明媚的手下彙報,說沈明媚今晚跟裴佑澤吵了架,她中途在路上一個人下車,好像還沒有帶包包,現在正一個人蹲在馬路邊,凍的瑟瑟發抖。
厲彥琛聞言後想也不想,立即就開了車,以最快的速度趕了過來,見到的就是她這副模樣。
他遠遠就看到一個身影,明紅色的衣裳在柔和路燈下格外的亮眼,長而卷的頭發被吹得四散開,臉龐埋在衣服裏看不清,可抱膝的模樣卻像極他認識的那個充滿抗拒、渾身倔強的沈明媚。
厲彥琛又多看了她一眼,車速慢下來,在距離她身邊不遠處就停了車。
他悄無聲息地走過去,直到在她麵前站定。
沈明媚的臉頰已被凍得通紅,嘴唇在無意識中咬成了泛白色,零下的天氣,卻隻裹了一件單薄的大衣,雙肩瘦弱,長發被吹起,露出了皮膚白皙的脖頸,以及小巧的耳垂。
可她明明連身體仿佛都在瑟瑟發抖,卻依舊睡得無知無識。
沈明媚隱約中感到周邊風勢明顯變小了一些,她從困意中勉強掙紮出幾分清醒出來,略略掀開眼皮看了看,卻正對上一張熟悉英俊的放大臉龐。
厲彥琛正半蹲在她麵前,無聲地看著她。一雙眼眸在昏暗中格外深邃暗沉,像是最深不可測的幽潭水。
他盯著她看了有足足兩秒鍾,然後抿了抿唇,突然彎下腰,一手攬住她的背,一手合抱住她的膝蓋,將她穩穩地抱了起來。
厲彥琛的懷抱帶著久違的熟悉和溫暖,沈明媚深深吸了一口氣,閉上眼,張開雙臂環上了他的脖子。
她冰涼的臉頰埋在他的肩膀處,有衣領的扣子硌到了她的鼻子,她渾身顫了顫,感到他在輕輕撫摸著她的後背,厲彥琛的嘴唇微涼,貼住她的頭發緩緩廝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