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安國,春日皇都。
“話說這東安國當今皇帝雲嚴登基時是一番腥風血雨,老皇帝多情花心,有幾位公主皇子,鑒於東安國皇位雲族男女皆可坐,避免不了的皇位爭奪。聖上為坐擁天下,不得不手足相殘,”
街道上,隻見一名說書先生唾沫橫飛地講到,“聖上唯恐自己子女重蹈覆轍,至今膝下隻有一女,名曰若晴,今年年滿十三,聖上甚是疼愛。這不,在全國廣征年齡相仿且能文能武者進宮與若晴公主伴讀。我看哪,這哪是招伴讀,怕是這伴讀日後能成駙馬囉!”
圍觀的人聽罷,紛紛議論起來,“是啊,以往從沒見過皇宮裏有招伴讀這一回事,今年突然下旨,也不知道意欲何在”,“論伴讀,宮裏那些老學士就足以勝任,何必要再招人呢?”,“是啊,而且隻限二十以內的青年才俊,應該不止是伴讀這麼簡單。”……
一時間大家像是知道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越說越興奮。而那說書先生捋著胡子笑眯眯的,似乎是很滿意自己的說法被眾人所讚同。
“先生,休要胡說,這伴讀是伴讀,駙馬是駙馬,你如何知道這伴讀日後會成為駙馬?”
先生一愣,循著聲音望去,隻見一名模樣俊秀,十三四歲的少年正緊緊地盯著自己。雖說年少,眉宇間卻有掩不住的英氣,身旁還有一個嬌俏的少女,兩人衣著華貴,怕是哪家的富家子弟,可惹不得。先生暗忖,連忙堆起笑臉道:“唉呀,這些都隻是我的猜測罷了,我們平民百姓哪敢隨意議論這皇族之事。”
那少年輕哼一聲,“我倒聽說公主自幼與大祭司的兒子青梅竹馬,關係甚密,他做了駙馬也不一定。是不是啊,若兒?”少年轉頭笑盈盈望向少女問到。
“景哥哥,你又胡說了,”雲若晴蹙眉不滿道,“今兒好不容易出來一次,你不陪我玩就算了,還拉我來聽這無聊的說書先生說書。就說這招伴讀一事,我怎麼沒聽父——呃,父親說過。你若是仍要在這聽他說書,那我可要一個人去玩了。”
原來這少女就是眾人正在議論的人,當今皇上的掌上明珠,東安國的公主——雲若晴。而身旁的少年則是作為祭祀輔佐皇室的南宮家唯一傳人——南宮言景,他年長若晴兩歲,因下一代祭祀的身份能自幼接近若晴,兩人算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此時的雲若晴已有些不滿,這次出宮,費了她不少精力才讓父皇答應,好不容易甩開那幫煩人的侍衛,景哥哥卻又在這聽一個無趣的先生講話。待會兒要是被侍衛找到了,就要被塞回轎子裏無聊的坐著了。若晴扒了扒自己的頭發,有些心煩的想到。
“好若兒,別生氣了,一會兒就帶你去吃你一直想吃的糖葫蘆,好不好?”南宮言景連忙安慰道。
“走吧,”南宮言景從腰間摸出一些碎銀子遞給了說書人,拉著雲若晴的手撥開人群說道,“我們去買糖葫蘆吃。”
“嗯”,雲若晴興奮不已,“還要帶我去看皮影戲,小泥人,還有雜耍。”
“好好好,咱們這就去。”南宮言景寵溺地望向雲若晴說道,便牽著雲若晴離開了。
那說書先生得了錢財,開心得不得了。連忙收拾攤子準備離開,眾人見狀,也隻有離去,但仍不忘議論著招陪讀的事。
不遠的某個僻靜處,一名黑衣蒙麵的騎馬少年已經停佇多時了,明明是大好暖和的晴天,他的存在卻讓人感到猶如滴水成冰的寒冬。過往的行人都紛紛低頭走過,不敢抬頭多看一眼。隻聽那少年低沉的聲音說道:“若兒,景哥哥?真是讓人肉麻的稱呼呢。”少年冷哼一聲,已然通過他們的言語穿著判斷出他們的身份。“看來那就是雲若晴和南宮言景了,老皇帝還要招陪讀?真是得來全不廢功夫。”
少年眯起了眼,倏然向旁邊陰暗的小巷望去。一隻紫紋黑翼蝶緩緩飛來,翼上扭曲的紫紋在暗色的背景下帶著說不出的詭異。少年低聲說了些什麼,伸出了手掌。黑翼蝶竟徑直飛到他的掌心,斂了斂翅膀,忽的就化成灰燼,在掌上排成了幾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