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楓看著眼前少女滿懷感激的盈盈雙眼，突然一種從沒有過的怪異感覺湧上心頭，連忙轉過頭去裝作無所謂的樣子。”
後來聊得差不多，包子也吃完了，然錦讓莫大娘結賬，大娘說：“兩盤包子兩碗豆漿，十文錢就夠了。”玉楓聽罷驚訝地抬眼看向莫大娘，她對他笑笑，然錦則是什麼都不知道地拿出十文錢遞給了莫大娘，莫大娘接了錢轉身又將錢遞到那個老叟手裏，老叟數了數不悅地說到：“敗家娘們，我把你弄回來不是讓你給我往外送錢的！他們既然付不起，為何要給他們吃！”背對著他們的然錦身體一僵，有些琢磨不透老叟話的意思。
大娘皺著眉頭低聲說了什麼，老叟的抱怨聲才停止，此時，忽然傳來一道粗獷的男聲：“老頭！給我拿兩個大肉包子，跑了一上午餓死了。”
再聽老叟聲音時已不複剛才的中氣響亮，顫巍巍地說到：“大爺，今個兒包子賣完了，給您拿饅頭可以嗎？”
那人罵到：“你這老頭，不是讓你每天留兩個包子給老子嗎？把話當放屁是不是？”
老叟誠惶誠恐道：“不敢不敢，隻是一不留神就賣完了，下次保證給留，您看行嗎？”
買個包子都要這麼凶狠，活像老板欠他一樣。然錦實在忍不住回頭去看，隻見一個身材短小健壯的青年凶神惡煞地站在鋪前，左手提著一壺酒，右手放在腰間的一把短刀上來回摩擦著，雜亂的眉毛皺成一團，豆般大的眼睛努力地瞪著，扁塌鼻子一吸一鬆，咧著嘴巴罵罵咧咧，活像生了氣的老鼠。
像是感受到了什麼似的，塌鼻子忽然扭頭與然錦目光撞了個正著，然錦心一漏，連忙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轉過身子，但是為時已晚，塌鼻子已經兩眼放光地過來了，將酒壺往桌上一放，湊近然錦笑嘻嘻道：“好俊的小娘子，是不是你把我的包子吃了？準備要怎麼賠我？”
第一次遇見這種蠻不講理的人，然錦有些慌了神，但還是努力使自己平靜下來：“我們吃了什麼，好像和你無關吧？”
“和我無關？”塌鼻子像是聽到什麼笑話一樣，“這條街都是我劉一刀罩著的，你也不去打聽打聽。看你這小臉長得倒挺不錯的，要不跟了我保你每天吃香的喝辣的。”說完伸手欲去摸然錦的臉，他靠的如此之近以至於然錦都能感覺得到他鼻息噴在她的臉上。
“住手。”突然傳來玉楓低沉的嗓音讓塌鼻子一愣，轉眼上下打量了玉楓一眼，不屑地說到：“幹你什麼事窮酸書生，滾一邊去！”
玉楓將茶杯往桌上“砰”的一拍，站起身來冷冷地說到：“你再說一遍試試。”
雖然玉楓瘦，但他頎長有力，足足比塌鼻子高了一個頭還不止，不怒自威氣勢甚至將凶狠的塌鼻子比了下去。果然塌鼻子開始怯場了，但他仗著自己有刀依然叫囂到：“臭小子別敬酒不吃吃罰酒，等下有你好受的。”
然錦在一旁緊張萬分地看著他們，萬一打起來了她還真不知道要怎麼辦。千鈞一發之際莫大娘過來緩和場子了：“大爺您要的的東西給您裝好了，下次您來一定好好招待您。”
塌鼻子接了過來裝模作樣地說到：“哼，今天要為老大辦急事就先放過你，下次遇到有你小子好果子吃的！”他撂完狠話又色眯眯地對然錦說：“小娘子再見麵的話，一定和你好好聊聊。”然後提著酒一溜煙地離開了。
玉楓見他離開，攥了攥被汗濕的手，心裏鬆了一口氣。
然錦打了個惡寒，看著如釋重負的莫大娘問到：“那人是誰？為什麼這麼囂張？而且他好像沒有給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