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應該是一個玩笑,至少在練彩霓看來是這樣,但是對於蕭風,卻不僅僅是惡作劇這麼簡單,他坐在牆角想了許多,如果剛剛那一刀練彩霓真的割了下去,那麼蕭風將會陷入萬劫不複之地,他不僅無顏回去麵對宮如梅,更無法挺起腰杆在這世上活下去。
練彩霓的這一手讓蕭風認識到了自己最大的一個弱點,就是盡管他摸爬滾打的見識了無數的人間醜惡,下意識的他還是把每個人都想做好人,除非是那種涇渭分明的敵人,否則蕭風輕易是提不起戒備之心的。
就像對練彩霓,這明明不過是一個認識不到一天的女子,蕭風卻不僅對她放棄了戒備,還無微不至的保護她,甚至不惜為她冒險,蕭風的心裏掀起了軒然大`波,之後他一直沒有再說話,沉默了許久。
蕭風的臉色從慘白恢複到了正常,練彩霓卻漸漸的笑不出來了,因為蕭風由內而外的生出了一股冷漠,那種冷漠包雜在他自身的殺氣之中,使得他看起來嚴嚴實實,冷酷無比。
現在的蕭風跟之前完全判若兩人,練彩霓甚至不敢去看他的眼睛,火堆劈裏啪啦的炸響,練彩霓咽了一口吐沫,小心翼翼的道:
“我隻是想開個玩笑。”
“走吧,我想到出去的辦法了。”
蕭風突然站起身說道,“啊?”練彩霓遲疑了一下,然後劈頭就有一件東西蓋了下來,手忙腳亂的扯開,練彩霓發現,這是蕭風的衣服。
而站起來的蕭風,光著上身,臂膀上紋著一條猙獰的魔龍,身上遍布各種傷痕,練彩霓眼神閃爍了幾下,不由得被吸引住了。
“把你的身子遮起來,我不想再有什麼誤會!”
蕭風麵色平靜的說了一句,然後走到了石門跟前,練彩霓扁了扁嘴角,暗自嘀咕了一聲小氣,但還是依言將長袍裹在了自己身上,袍子還有蕭風的體溫,暖洋洋的,練彩霓眯了眯眼睛,臉頰微微一紅。
“推龍手!”
站在石門前的蕭風突然凝聚出了一隻龍爪,巨大的青色龍爪擊打在了石門之上,厚重的石門四分五裂,碎石崩的到處都是,有好幾塊打在了練彩霓的身上,痛的她驚叫連連。
但蕭風並未做任何的表示,而是走進了石室,石室的內端還有一扇門,出了這扇門就走到了另一個走廊裏,蕭風跟練彩霓就是這樣來回返轉,石門隨著青色龍爪的落下再次四分五裂,練彩霓這次靈活的躲了開來,跟著蕭風頂著一頭的石屑走了出來。
外麵果然還是走廊,但意外的是,這條走廊是個死胡同,蕭風冷笑了一聲,扭頭回轉,從破開的那道門走了出去,然後就這樣,遇門必砸,愣是從這迷宮中繞了出來,隨著眼前的豁然開朗,一座天然的水中庭院出現在了蕭風的眼前。
“五行水莊。”
蕭風略有些得意,破解迷宮最可行的辦法往往都是粗暴簡單的,練彩霓偷偷的看了看背對著自己的蕭風,她終於意識到,自己那個玩笑,似乎開大了。
“看看這裏有沒有機關,我去找鑰匙。”
蕭風頭也沒回的說道,“哦”練彩霓應了一聲,暫時將內心的愧疚放了下來,細心的查探起了這水莊裏的一草一木。
水中庭院,有花有草,有亭台樓閣,雖然都是建在洞裏的,但給人的感覺卻更加的飄渺,神秘,比起之前他們去過的金莊,這水莊可是豪華了不少,練彩霓細心的查探了所有的地方,並沒有發現任何一個機關,而找著找著,她突然發現,聲稱找鑰匙去的蕭風,不見了!
四周隻有潺`潺的流水以及洞頂積水落下的滴答聲,周圍突然靜的出奇,練彩霓試探著喊了幾聲,除了淺淺的回應之外,並沒有應答,練彩霓猛地站直了身子,四處掃看了幾眼,果然不見蕭風的身影了。
“他把我扔下跑了?”
練彩霓心裏猛地滑過了這個念頭,一瞬間仿若置身冰窖,原本豪華靜怡的水莊也變得陰森恐怖了起來,滴答滴答的落水聲仿若是滴在自己的心坎上一般,那股消失已久的恐懼感再次上身。
練彩霓手腳冰涼,她甚至不敢在原地站著,跌跌撞撞的跑進不遠處的一座樓閣,練彩霓記得蕭風就是進了這座建築,樓閣裏花香水氣,十分幽雅,進來之後就是客廳,一方露台直接通往後麵的池塘,池塘中鋪著一座小橋,小橋連著對麵山壁一個黑乎乎的洞。
練彩霓急忙湊到了露台跟前,如果蕭風真扔下她跑了,肯定是沿著這條小橋去了那洞中。
練彩霓咬了咬牙根,她天生就怕水,哪怕是淺淺的水潭她也不敢靠近,但是相比較於對水的害怕,這種孤身一人的恐懼才更讓她無法忍受,練彩霓咬著牙,踏上了露台的欄杆,正要跨過去,突然胳膊被一個人拽住了。
練彩霓嚇得驚聲尖叫,一回頭,卻是蕭風那張冷漠的臉。
“你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