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縷陽光無意把藏長安驚醒,他睜開雙眼看向四周。大雪已把腳印與枯草覆蓋,並躺在樹上搖搖欲墜,這姿態與廣袤的森林裝點著整個雪山嶺。寒風吹過時,揚起雪花,他一眼望去,一想到將會獨孤一人便惆悵了起來。
藏長安輕歎:“唉!”
他起身拍打掉身上所積雪花,活動四支。這少年體壯如牛,身著單薄衣裳(因家境不好才買不起過冬衣裳。)唯一完整白布還在他額頭上係著。他才十八歲,便蓄起了胡須,竟讓人覺得這是一個穩重能幹的少年。雕塑家精心雕刻的肌肉線條使他與別的獵人不同,這身肌肉將會有一股無法估計的力量。也就是憑著強悍的體格與魄力,他才能夠衣著單薄地在冰天雪地之中待上七天七夜。
現在,已經是第八天了。
雪山嶺是皇城外最寒冷的山嶺,藏長安就住在山腳下,他時常會來這裏狩獵。隻要一獵到獵物,他就會把獵物的皮撕去,然後積攢到一定程度再拿到皇城去賣。
他再一次環顧四周,隻見茫茫一片,不禁開始焦急起來。
“已經第八天了,尋不見踏雪虎蹤跡,必須得想個辦法。”藏長安一邊自言自語一邊來回踱步。
此時,他手中多出一把匕首,匕首破舊,但磨得光亮,而且周身已不是原匕首模樣,可以猜測這把匕首他用了很久。
匕首在他手腕上劃出一道口子,口子鮮明,濃血直流,很快就融化了白雪。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血腥味,他閉著眼感受著。
“這一次踏雪虎肯定會出現。”他說著,眼神堅定起來。
他用冰雪止住了傷口,末了,五步走到一棵樹旁,縱身一躍抓住一根樹枝,樹枝搖搖晃晃雪花紛飛,接著他又換了另一樹枝,這樣他已到了樹的四分之三處。這個高度可以觀察到地麵發生的一切,不論是什麼動物出現,他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等踏雪虎一出現,我就從這裏跳下去,用匕首刺進它的腦袋。”
寒風輕搖著樹枝,把空氣中的腥味向雪山嶺深處散去。藏長安蹲在最易跳下去的地方,他手握著匕首,生怕關鍵時候匕首會從手中脫落。他雙腿已開始發麻,鼻子耳朵凍得通紅,這感覺可一點不好受。
漫長的等待好比垂死之人的告白,那種滋味隻有自己才能體會。藏長安隻得忍著,不然他的大伯就會離他而去。
向下盯目,他看到一白色物體,四支輕盈正向血跡靠近。
“它還是來了!”
藏長安此刻神精繃緊,他知道接下來定會有一場惡戰。但他覺得現在還不是出手的時候,等到踏雪虎完全放鬆之際再出手不遲,這可不是一個好對付的家夥。
踏雪虎必是有所警惕,跟著四周安靜了下來,連它的呼吸聲都能聽到。此時此刻藏長安把匕首握得更緊了。
但血跡已經浸入白雪中,踏雪虎停在原地,它像是發現了什麼,調頭就跑。
“哪裏跑!”藏長安想都沒想,從樹上衝下。衝勢過急,匕首沒有處在最佳位置,所以無法刺入踏雪虎頭顱。他隻能順勢撲倒它,它仰天長嘯,這嘯聲使藏長安血液翻滾,反而勒住踏雪虎脖子的雙臂更加緊了。
嘯聲還在山嶺中回響,踏雪虎掙紮著,它真想回過頭把藏長安咬死,可是藏長安的雙臂就像是上帝賦予的鉗子,無論怎樣反抗都是徒勞……踏雪虎最後一聲長嘯帶著悲哀與慘痛,藏長安也鬆開了手,他覺得口幹舌燥,在踏雪虎長嘯時,藏長安可沒少恕吼。
休息片刻,藏長安從雪地上站起,他手握匕首打量著已成為屍體的踏雪虎,“你知道我是迫不得已,所以我會好好安葬你的。”藏長安一邊說一邊用匕首劃開虎皮。
虎皮太結實導致藏長安用力過大,不僅劃開了虎皮還劃開了屍體。血淋淋的心髒出現在藏長安眼前,他從未見過這樣的心髒,便伸手去摸了下,頓時一股寒意通過全身,就連藏長安如此完美體格也不禁打了哆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