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政中了貢生一事一時間滿府裏都傳遍了,小張氏也得了信兒,扶著已經很大的肚子,坐在桌前準備給賈赦寫封信,作為大哥也是該為弟弟高興的。木錦在一旁小心翼翼的伺候著,心裏多少有些不忿,說道:“如今還不知道西院那位如何張狂呢。”小張氏笑著搖搖頭,說道:“任她多張狂總也跨不過我去,你是有多不信任你家爺?”木錦忙道:“奴婢並不敢不信任大爺,隻是這大爺都還沒有參加武會試,怎的二爺就去考了,這長幼之序不『亂』了套?”“這原是爺和二爺商量了的,這武科舉與文科舉本就不同,不能因著爺的原因擋著二爺不得出頭啊,這豈不是要兄弟反目嘛,且二弟這名次殿試最多也就是個進士出身,一甲是想也別想的。但是爺確實有信心拿了武科舉的一甲,隻是還要在『操』練幾年。所以,並不怕被二弟搶了風頭去的。”木錦這才撫掌笑道:“原來還是咱們爺聰明啊,這樣既全了兄弟情分,又搶了風頭,裏子麵子都有了。”小張氏佯怒著瞪了木錦一眼,指著木錦說道:“促狹鬼,有這麼打趣你家主子的,等爺回來我必將你的話一字不漏的說給他聽。”木錦忙討饒道:“『奶』『奶』還是多疼奴婢吧,爺要是知道了,還不得一頓臭罵,那奴婢可就沒臉做人了。”小張氏笑著搖搖頭:“這會兒知道害怕了,下次還這般嘴無遮攔?”木錦忙到:“再不敢了。”主仆二人說笑間,小張氏的信也寫完了,交給木錦讓她找小廝將信寄出去。
不過木錦倒是說對了一件事,王氏這會兒幾乎已經是欣喜若狂了,自家爺中了貢生,殿試怎麼著也是個進士出身吧。王氏仿佛已經看到自己穿著誥命的鳳冠霞帔了那一日,心想這下總算是把東跨院的那位比下去了吧,哼,嫁了嫡長子又能怎麼樣,如今還不是在軍營裏沒名堂的混著,如今天下太平,想立軍功談何容易。就等著吧,終有一日,那位要向自己低頭的。
賈政進門就見到王氏自己坐在屋裏癡癡笑著,賈政一皺眉,就想甩了簾子出去,又想到之前母親說的話,耐下心中的厭惡進了屋。王氏聽到門口響動,抬頭看見賈政進了屋,忙起身上前殷勤服侍起來。賈政見王氏如此殷勤,心下的不喜略略減了兩分。坐在東麵炕上對王氏說道:“想來你也知道了,隻要你在家孝順父母,友愛妯娌姊妹,將來我也是能給你掙來一份誥命的。”王氏忙回道:“這是自然,妾身雖不識幾個字,但是女則女訓還是學了的。隻盼著爺好。”賈政點點頭,說道:“你記住就好,如今咱們這個院子雖不大,但你先管著練練手,等咱們分府令居時也不至於手忙腳『亂』。”王氏聽了,心頭一驚,忙說道:“爺切不可『亂』說,父母在不分家,這麼大逆不道的話,若傳到太太耳裏,可如何是好。”“你也莫驚慌,娘是最明事理的,將來分家時必然的,娘斷不會為這事責怪你的。”賈政無所謂的說道。可是王氏心頭還是一陣『亂』跳,從她嫁進榮國府那一天起,她就沒想過要搬出去。這偌大的榮府怎麼能拱手讓人呢,隻是這話也斷不能讓賈政知道了。王氏端起一杯茶抿了一口,壓了壓驚說道:“爺說的是,這些年我也沒管過家,理過事,少不得手生了,正好就用咱們院子先練練吧。”夫妻二人一時無話。
待賈政在榮禧堂用了晚膳,回了西跨院後便歇在了正院裏,也算是全了王氏的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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