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將懷中的人兒哄好,喬暮輕輕擦拭幹淨她小臉上的淚痕,輕輕蹙眉用指腹將掛在眼睫毛上的淚珠揩去,隨後將人抱入懷裏輕歎一聲,“據說府中來了一位道士,這是怎麼回事?”
單花蕕滿腔的委屈早就被喬暮這溫柔的舉止給軟化掉了,在他懷中蹭了蹭,嗓音依舊帶著沙啞道:“他能解局。”
雖然知道這個道士能解局,但是究竟是什麼樣的局才能讓向來對人存在著強烈的信任的單花蕕,竟不過是第一次見麵就相信對方的話是真的,這一點足以讓喬暮心中產生了不安,“解什麼局?”
這話一出,原本扯著他衣角的人兒動作一滯,隨即退出他的懷抱起身走到欄杆處,語氣裹著一層冷淡和乏味道:“我本身就是因局而降世的,若是局無法解開,我隻有一死。”
大致她表情過於寡淡,讓坐在一旁的喬暮心中的不安一下子湧現出現,越發濃烈直到他無法再繼續裝作不存在。起身走到她的身後將其抱入懷中,第一次喬暮的雙眼中流露出了茫然的神色,“什麼局?”
“我體內有另一個人的存在,他告訴我,我就是一個禍害。”手放在喬暮扣住她腰部的手上,一點點的將他的手扒開,身子隨即往旁邊靠去避開了和喬暮的親昵舉動,轉身看著擰緊雙眼的喬暮,“我本應該要被人拋棄,卻被你撿了回來。”
這讓喬暮想起暴雨夜單花蕕孤零零一人,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形成屏障護在其中,整個嬌小的身子懸空。他下意識的去摸腰帶,空無一物才讓他想起來原本別在腰間的那玉佩已經被護著單花蕕的屏障擊碎了。
他一下子不敢往深處想,眼睛不受控製的泄出幾分茫然的神色的看著單花蕕,伸手輕握住他帶著涼意的手,用力捏了捏她的手後,刻意的無視掉心中強烈的不安,“那道士呢?我去見見他。”
單花蕕一下子將自己從冷淡的神色中抽離出來,眼裏迸發出一種喬暮不解的亮光,就連聲音都帶上了古怪的激動之情,“臨豁在景木院子中,不過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看到她突然的變化,喬暮隻不過是輕笑幾聲,並沒有深究,“什麼準備?”
單花蕕想了想,斟酌的用詞道:“他對你舅舅,可能會勾引。”
勾引?喬暮眼裏再一次出現茫然的神色,不是道長嗎,怎麼會出現勾引這一詞?他搖了搖頭,權當單花蕕剛接觸人類,並不知道如何用詞妥當。伸手揉了揉她那柔軟的長發,語氣格外的溫柔,“你要陪我一同前往還是繼續休息?”
單花蕕瞬間捉緊他的手臂,眼睛發亮的眨眼,“我想和你一起去。”
低頭看了一眼被緊緊抱住的手臂,喬暮心情頗為複雜的點頭,雖然不知道那道士究竟是什麼來頭能讓他的寶這麼歡喜,喬暮心裏頓時對那不曾見過麵的道士多了幾分戒備。
拉著人兒的小手穿過假山,還沒走到景木的院子旁邊就看到一道穿著淺藍色道服的男子緊跟在步伐急促的景木身後,而麵前的景木臉色難看到喬暮心裏有些詫異。在他的印象中,景木是一個極其會隱藏自己情緒的人,絕不會輕易讓自己的情緒暴露在外。
看著景木一臉怒氣的走過來,眼見就要錯開了,喬暮停下腳步伸手攔住他的去路,“舅舅,這是怎麼了?”
被臨豁纏得接近暴走的景木在聽到喬暮的聲音後,才停下腳步皺眉看著這個剛傳信讓他想辦法的人,就這麼大大咧咧的站在自己麵前,手還緊緊握著那妖的手,分明是看戲的表情卻故作關懷的模樣。
因他突然停下腳步,緊跟在他身後的臨豁一下子沒控製住腳步便直直的撞上他的後背發出一聲悶哼的嘶疼。景木忍住煩躁感,皺眉看著喬暮和單花蕕緊握的手,語氣有些不好的問道:“你怎麼在這?”
還沒等喬暮回話,景木就聞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常年征戰在外的人對血腥味極其敏感,因此景木臉色稍稍一變立馬轉頭,就看到那一直纏著他的臨豁背對著他,雙手的動作像是在捂住鼻子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