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喬暮讓她做一些自己不願意的事情,她也會聽他的。
她的語氣過於慎重,惹得原本情緒有些低落的喬暮一下子變得歡喜。他揉了揉她的長發,輕輕推開她注視著她的雙眼,發現她的臉色恢複正常後,這才真正的鬆了一口氣,寵溺無比的親吻她的鼻尖道:“傻姑娘,說得倒像是發誓一樣。”
單花蕕笑了笑,並沒有解釋。
因為她,確實是在發誓。
她不願說出來,隨即立馬轉移話題,“舅舅為何這麼多年不回來?”
“我母親雖然性子溫順,但是卻是開國將軍的嫡女。”喬暮還是第一次在母親死之後,重新提起她的事情,原本埋藏在心中深處的記憶瞬間席卷而來,他下意識的抱緊懷裏的人確定他還抱著她,“舅舅常年在邊疆,所以我父親才敢這般對待我的母親。”
因為性子過於溫順,甚至可以說是任由欺負旁人欺負的母親,讓年幼的喬暮極其看不懂。若是她用上舅舅的威嚴,喬仁以及那些妾們怎麼敢這麼折辱她?母親這一輩子在喬暮的眼裏是可悲的,他又心疼又無法理解她的做法。
直到有一天,他無意中聽到父親的話才驚覺母親這是在保護他。可笑的喬仁,竟然會覺得他將來會爭奪喬家的財產,殘忍的想讓自己變得不健全甚至是癡傻。將軍府的權勢喬仁無法割舍也極其畏懼,因此他才不敢這麼輕而易舉的下手。
母親發覺之後,和舅舅要了一批暗士護著自己。就因為這個舉動讓喬仁誤以為母親心懷不軌,開始暗示縱容府中的人欺辱母親。為了護住他這條一點都不值錢的命,母親豁出性命日夜飲用父親命人下慢性毒藥的補藥中,在臨死之前將他交付給那固執的鍾先生手中,哀求他要引導自己好生活下去。
這些壓抑在他心中許久的悲慘孤寂往事,他語氣平淡的講述完。單花蕕越聽心裏越發難受,她恨得抱緊眼前這個表情漸漸變得麻木冷淡的男子,告訴他自己會保護好他,會陪他度過許多美好的時光。
他低下看著那一雙清澈幹淨此刻卻布滿淚水的雙眼,歎了口氣伸手將她的臉上的淚珠揩去,輕聲的繼續說道:“在京城,人人稱我為血閻王。”
單花蕕的眼淚無法止住似的往下流,她的心太難受了,尤其是看到喬暮這麼寡淡的表情。她帶著哭腔,伸手捉著喬暮的衣服,嗓音沙啞的問道:“血閻王是什麼意思?”
馬蹄聲清晰的傳入喬暮的耳裏,他鬆開抱著單花蕕的手,往後靠在一旁的軟墊上,目光逐步變得寒冷無情的掃視一眼單花蕕,“冷血無情,殺人如麻的厲鬼。”
他的表情和語氣讓單花蕕呆滯片刻,隨即咬住嘴唇皺眉看著喬暮眉眼之間那散不去的陰翳。伸手欲想將其鎖緊的眉間揉開,卻被他快速躲閃開。單花蕕頓時有些惱火,一手快速揪住他的衣領拒絕他的躲避,一手重重的按在他的雙眉之間。
她看著眼神有些疏遠的喬暮,語氣格外堅定不容置疑的說道:“胡說,你才不是這樣的人。”
“我是的,”喬暮抬起手細細的看著手掌,隨即伸到單花蕕眼前,勾唇笑得極其勉強的說道:“我這手,沾染了不少的鮮血。”
“那又如何?”單花蕕將他的手拍開,眼裏滿惱怒之意,她最討厭喬暮這幅疏遠而冷淡的表情,“你會傷害我嗎?”
聽到這個問題,喬暮眼眸輕顫。
怎麼舍得傷害她,那可是自己的寶貝,好不容易尋到的寶貝怎麼舍得?
喬暮搖頭,語氣中總算出現一絲絲讓單花蕕覺得熟悉的無奈與寵溺之意,“不會。”
“所以,這有什麼關係呢?”她俯下身子,主動去親喬暮那依舊帶著疏遠的眼睛,聲音清脆好聽直接刻在喬暮的心上,“我喜歡你就好了,沒有什麼大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