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這桃花,是誰栽種的?”(1 / 3)

欺騙是一劑毒藥,若是開了頭,就需要無窮盡的填補其中的空洞。

喬暮突然想起在京城時,教他識字的先生一身素色帶著一股書呆子的腐朽,手中常年持著一本道德經。那會年幼他玩心比家中的那些庶子強還喜捉弄人,每每撒謊被揭穿後先生也不惱,麵帶微笑的蹲下身子將他髒兮兮的小臉擦幹,耐心與他說誠實乃古人待人之道。

年幼的他怎麼認真聽教,等先生說得口幹舌燥後他又是嬉笑不知悔改的模樣,趁先生不注意蹭的一下跑遠了。

再後來呢?

喬暮抱著單花蕕嬌小的身子,心一陣的抽疼。後來先生為了護他,活活被打死了。大雪足足下了三日,他站在喬家大門看著先生的屍體被潔白無瑕的雪覆蓋住,他欲想衝出去將先生扒出來,但是他不敢。

為何不敢?

喬暮閉上眼睛無聲的勾著嘴角滿是嘲諷。喬家妻妾成群,其中陰狠毒辣的手段絡繹不絕的都衝他來。嫡子的位置,有人想要占有,所以他需要死。不過他沒死成,活成了京中喬家人見人怕的魔鬼。那活得通透的先生,一心隻會讀書,更是一心想將他帶回正軌的人卻死了。

大雪下了多久,喬暮就站在大門看著先生的屍體多久,直到先生的摯友從遠方趕來,帶著一身的悲戚將他的屍體帶走。自從那日後,喬暮病倒了,足足躺在床上一個多月,驚動了喬家老太太出手將喬家整治了一番。

喬暮病愈後,臉上的笑意一點點褪去幹淨,就連喬老太太這個吃齋念佛的,護著他成長的人,都對他產生了畏懼。他看在眼裏,心裏一陣冷笑不已。他過得不好,喬家的人也休想過得舒心。

帶著這樣的念頭,喬暮將害死先生的人,在下大雪那一日剝皮抽筋丟在他父親的院子內最為顯眼的地方。他想看看這名義的父親會不會動怒,就像那日他被陷害一般狠狠一巴掌打在他的臉上。

他舔舐著猩紅的嘴唇,厭惡的從懷裏掏出帕子遮住鼻子,垂下眼簾命人搬來軟椅坐在父親院子門口,懷裏揣著暖壺神色厭倦的撐著下巴打哈欠。他母親離世前,囑咐他切勿惹父親發怒,要忍讓。

可憐的女子,他如今恨不得將名義上的父親送去和她相聚。這下倒好了,如今他這麼叛逆噬血成狂,她似乎死不瞑目了。

想到這裏喬暮忍不住發笑,笑得眼角溢出了眼淚才止住笑意。他身邊的侍衛身子僵硬,隻覺得這笑聲猶如從地獄爬出的惡鬼一般,處處帶著陰森和寒意。

喬暮唯一感謝他母親的是,她給他留下了一筆巨大的財產和一批忠誠的暗士。方便了他作惡,以及將那些躲在暗處想要他這條命的人一一解決幹淨。哦對,還保住了他這一條許多人惦記的命。

嘖,一想起名義上的父親打開房門,懷裏的小妾眼尖看到了坐在院口等候多時,身上已有不少積雪的他。父親陰沉著臉欲要嗬斥他沒大沒小時,身後的小妾突然尖叫出聲,滿是驚恐的聲音頓時布滿整個院子。

有趣。

他看著父親身子僵硬的轉身看著那被剝了皮、抽了筋的小妾躺在雪地裏,潔白的雪摻雜著豔紅的鮮血。喬暮忍不住舔了舔嘴角,直到氣得身子發抖的父親走到他的麵前,被他的人擋住時麵部扭曲他才止住笑意。

咬牙切齒恨得將他活剮的從牙縫中擠出兩個字:“孽子!”

“我是孽子,那你是什麼?”喬暮絲毫不畏懼眼前這暴怒狀態的男人,他一手按在太陽穴上,嘴角鑲著一絲諷刺不屑的笑意,“喬仁,這份驚喜如何?”

他直呼父親的名諱,眼睛閃爍著一股瘋狂之意,“我記得嬌姨娘可是你捧在手心裏的寶貝呢,寶貝如今被我撕壞了,你的心情如何?”

那天喬仁的表情讓喬暮有些許失望,他還以為這人會氣急敗壞的甚至會和他斷絕關係。不曾想到喬仁就像是突然泄火一般深深歎了口氣,揮手喚來侍衛將那渾身是血沒有一塊皮的嬌姨娘拖下去,扔進了那亂葬崗喂了野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