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圖無奈的走過去,用力掰開夜餘的手,看到他雙眼發紅眼神渙散的看著他。突圖歎了口氣緊緊握住夜餘手臂用力把他拽起來,隨即扭頭看著拾荒者和智術,“你們忘了誅久在狼族用的是誰的身份嗎?”
他這麼一提醒,拾荒者恍然大悟,她從來沒有懷疑過夜餘,畢竟夜餘從未離開過她的視線範圍,不可能特意跑回來當什麼罪人。更何況,在夜餘心中,夜空極為重要,他不可能會做出傷害夜空的事情。
隻是拾荒者好奇,為何那大樹會說罪人夜餘這四個字?
突圖知道拾荒者明白他的意思後,在智術渴望的眼神中還是解釋一遍:“誅久在狼族用的是夜餘的臉,啟霧山的生靈並不知情,這罪名自然就安在他的頭上。”
“所以,這件事情夜餘他是無辜者嗎?”智術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眼狀態不對勁的夜餘,“我還以為他騙我們呢。”
夜餘掙脫開突圖扶著他的手,身子晃了晃,努力站穩語氣悲涼的說道:“不管怎麼樣,也都是因我而起,若不是我出山誅久怎麼會有機會成功的潛入狼族中。”
他本身就是個罪人啊。
“說什麼傻話,這個劫數是狼族躲不掉的。”夜餘那番話讓拾荒者有些惱火,她走過去用力拍了下夜餘的腦袋,恨鐵不成鋼的瞪著表情有些呆滯的夜餘,“如果你不出山,那麼狼族麵臨的就是滅族,誅久遲早會拿到靈珠。”
確實如此,這個是注定要降臨在狼族的災難,不管怎麼樣都避不開。
“我真的可以改變這個變數嗎?”夜餘啞著嗓音,眼眶通紅的駭人,“真的可以嗎?”
“可以,我說可以就可以。”看到夜餘這模樣,拾荒者隻覺得心裏堵得慌,她挪開視線定在靜夜身上,語氣堅定的說道:“不是說還有避難所嗎?靜夜還有印象嗎?”
靜夜輕輕喵了一聲,掙開突圖的手跳了下來。根據沉睡多年的記憶,朝避難所的方向走去。這個所謂的避難所是當年他一手建立起來的,靜夜精神有些恍惚,突然覺得物是人非,當年那些人早就離世了。
夜餘的精神恢複了一些,他雙眼依舊發紅的跟在拾荒者身旁,如果夜空出了什麼事情他絕對不能原諒自己。
靜夜挑的路極其偏僻,夜餘越走越覺得狼族他並不熟悉。陌生的景色不斷的從他眼前出現,甚至於還有一些前所未見的生靈趴在樹上,目光帶著怨恨的落在他的身上。夜餘低著頭心裏猶如被刀割一般,這可是他從小待的地方,怎麼一轉眼之間就全變了呢?
這是後腦勺被人輕輕敲了敲,夜餘捂住腦袋抬頭看了眼身旁的拾荒者,還沒等他開口說話,就聽到拾荒者語氣寡淡的說道:“瞎想什麼,這件事情你並無過錯。”
聽著她安撫的話,夜餘心裏好受了些,但是他還是耿耿於懷,“誅久假裝我潛入狼族,這本身就是因為我才會發生。”
幼小的織幻一臉茫然的抬著頭看夜餘,覺得這人紅著眼睛像是要哭一樣。她糾結的看著手中僅剩的一顆仙人掌果,一副割舍摯愛的表情拉了拉夜餘的衣角,把仙人掌果遞給夜餘,奶聲奶氣的哄夜餘:“給你,你可不要哭鼻子哦。”
拾荒者:“……”
被織幻這麼一攪渾,夜餘壓抑的心情瞬間好了很多。他蹲在身子笑了笑,並沒有接過仙人掌果,隻是抬手揉了揉織幻的腦袋,“我不吃,謝謝織幻。”織幻的注意力隻在夜餘不吃仙人掌果上,她興奮的轉身乖巧的牽著智術的手,一邊小心翼翼的啃咬這僅剩的仙人掌果。
突然靜夜停下,朝一旁的一棵巨大無比的樹叫了幾聲,拾荒者走過去把手摁在樹幹上,扭頭看著夜餘,“你認定你自己是罪人了嗎?”
兩對視片刻後,夜餘目光一點點變的堅定,他搖頭道:“不是。”